成婚(2 / 4)
十指缓缓拨开面前的白纱,她冲他轻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封易初微微愣神,还未来得及将这抹笑意烙在心上,纱幔再度落下,遮住了她倾城倾国的面容,只能在烛火中依稀看见她绰约的轮廓。千提牵上他的手,拉着他离开。怀中抱着的红色喜服于余晖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不曾注意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封易初将那只菩提发簪塞入袖中。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没有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只是在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得秋日,二人成婚了。
暖煦的霞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几道斑驳的碎影,傍晚时分,封易初匆匆归来,履行于她的婚约。
这几日他都很忙,有时天还没亮便出门去,天黑了还不见人回来。千提对气味灵敏得很,只能依稀感受到,他身上的烟花味一天比一天重,除此之外,再不知其他。
此刻,她着着那件大红嫁衣端坐于妆台前。嫁衣上绣着的凤凰展翅欲飞,丝线由细腻的针法绣制其上,在霞光中微微闪烁。说是妆台,其实也不过是一张不知放了多少年的木桌,其上摆着一盏铜镜。镜中的少女低垂着双眸,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白皙细腻若剥壳鸡蛋的面容上微微泛着一抹红晕,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娇艳明媚,又带着几分羞涩。
封易初同样着一袭红色喜服立于她身后,只是与她相比,他的那一身要朴素许多。往日清冷如谪仙的气质,此刻被眉眼间的温柔与紧张替代。他微微躬身,指尖轻触眉笔,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他下笔极轻,动作生疏又无比认真。眉笔细细描摹着她的眉形,偶尔画错一笔,又被他慌张地抹去。
终于,最后一笔落下,他长舒一口气,搁下眉笔。千提方才一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不小心动了一下,就要被他画花了脸。如今总算完事,她歪了歪脑袋,对着镜子左右观察起来。封易初略显紧张地现在一旁看她,空气凝固半响。“居然没画错。"千提抿了抿唇,芙蓉面上绽出一抹笑意。对上封易初邀功似的眼神,她轻哼一声,半开玩笑道:“你从前不会给别人这般画过吧?”“怎么可能?“封易初皱了皱眉。那方薄如云雾的红盖头落在他手中,他正要给她盖上,又见千提开口:
“你说一一这盖头一会儿本就是要揭下的,为何如今还要盖呢?”封易初轻笑不答,心底却有了答案。
大抵是盖头揭落的瞬间,意中人乍然出现在眼前的喜悦,可以让人一辈子铭记于心。
红盖头轻轻落下,遮住了千提的面容。千提紧张地揪住衣角,抬眼望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眼前一切都被好像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红雾。而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少年着喜服站在她面前,轻轻牵起了她的手。朦朦胧胧,如醉如幻,一时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封易初牵着她出了门,转至小厅。几个由红纸剪成的"喜"字被糊在墙上,房中烛火摇曳,暖黄色的光芒照在二人身上,为此刻的幸福时刻增添了几分柔情二人并排站定,他松开她的手。
没有喜娘,没有主婚人,连一个合适的长辈都没有,只有高堂之上,供奉着一块陈旧的无字木碑,不知是何人的灵位。一拜天地。
二人双手交叠,缓缓弯腰,霞光就势落在二人背上。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面向那方无字木碑,躬身一拜。夫妻对拜。
千提手心因紧张渗出了一层冷汗,隔着那层薄薄的盖头,强装镇定,缓缓回身,与他相对而立。
身体微微前倾,又是一躬。
或许是不是二人太过心急,亦或者是他们站得太近,抬头时,“砰"的一声,她的脑袋撞上他的下巴,头上的盖头也悄然落了地。封易初下意识"嘶"了一声。
“阿初……“千提上前一步,抬眸看他:“疼吗?”“疼一一可疼了一一"封易初手指捂着下巴。千提的手抚上他脸颊的刹那,少年微微垂眸,柔和的目光落在千提写满担忧的脸上,忍不住笑出声。
“你……你装的!"千提佯装嗔怪,轻轻打在他胸口,也被逗得笑弯了眼:“都怪你,盖头都掉了。”
她弯腰捡起盖头,一时间又不知该做什么了,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堂拜完了,现在该做什么?”
按话本字里写的,似乎应该“送入洞房"?封易初俯身朝千提凑近,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她耳畔:“娘子,该入洞房了。”
“诶……"千提樱唇微张,手指用力揪着裙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封易初却在这时后退一步,与她拉远了距离。修长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梁。少年依旧轻笑着,眼中一份疏离之色一闪而过。
“逗你的。“他看了看外面已经半黑的天,道:“天色不早了,你回你房里休息,我回我房里休息。”
“阿……“千提有些不解:“成婚了不是要睡在一起吗?”她垂下脑袋,眼中氤氲上一层雾气:“你莫不是在糊弄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与我成亲……”
“睡在一起,那叫圆房,不叫成婚。婚书已写,与你拜了堂,自然是夫妻了。至于几时同房,顺应自然便可,你又何须心急?“封易初沉声开口,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才刚拜堂,便忍不住要洞房,她果真是馋他身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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