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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擦过她脖子上那道浅红的剑痕。涂好药,他轻轻收手,抬眸时,少女因缺水而微微发干的红唇直直撞入眼帘。

封易初微微皱了皱眉,眸光一转,落在桌面上,才发现桌上除了那下了毒的酒外,连一杯水都没有。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匆匆起身,疾步行至门口,拦住路过的小厮,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急切:“为何不给她送水?”小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忙不迭解释:“不是您说,不要让任何人见夫人的吗?”

“……“这意思是说,连饭也没送。

门口几竿修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竹叶沙沙作响,更衬得其身姿挺拔如松。封易初一阵无语,沉默片刻,强压着情绪,自牙关间挤出三个字:“宫疆呢?“回大人,宫先生为保护夫人受了伤,告假不在府内。”难怪。

剩下那些人一个个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还好他回来得早,若是回来得晚呢?

封易初抬手抚额,阳光洒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勾勒出骨骼的轮廓,他强忍着心中怒意,声音比寒泉更冷咧几分:“不知你家中是否有什么困难,用不用我给你寻个好好点的大夫?”

“啊?"小斯错愕抬眸,不曾明白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封易初嘴角愈发难看,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难得泛起一丝愠色,声音不自觉拔高:“还不快将水和饭菜送上来!”小厮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称是,慌慌张张地转身,跑动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顾不得喊疼,又迅速起身跑开。

不多时,几名侍女匆匆入院,端着饭菜袅袅进屋。热气腾腾升起,给这房中添了几分烟火气。

封易初行至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千提手臂上,扶着她转至桌前坐下。千提昨日哭了许久,又不曾饮水,如今已是渴得不行。红肿的眼皮微微抬起,瞥见侍女新送上来的水,她眸光一亮,全然顾不上半点皇室仪态,伸手一批抓起杯子便往嘴里灌。水顺着喉咙咽下,发出急切的吞咽声,慌乱中几点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滴在衣襟上。

她一练喝了好几杯,胸口剧烈起伏着,干裂起皮的唇重新恢复水光,才终于缓过些神来。

美眸轻轻转动,落在热气腾腾的菜肴上。

曾经跟着他,粗茶淡饭都吃着可口,如今山珍海味摆在面前,她心中苦涩,已然没了半点胃口。

鼻子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因着他方才那句"不哭”,始终不曾落下。

“不喜欢吗?"封易初眉头轻蹙,黑曜石般的眼膜欧里闪过一丝失落,好似被乌云遮住的星辰,失了光彩。他默立片刻,转身出门,衣袂飘飘,素白的身影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清瘦,恰似寒夜中独自伫立的孤松。直至确认他离开,千提眼中积蓄许久的泪水才终于落下,与衣襟上的水渍混在一处。

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可她在他心中有多大分量,她也不知。

曾经她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可如今,她不敢赌。泪水朦胧了视线,她呆呆地坐着,思绪乱如麻。直到熟悉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千提才缓过神,匆匆擦去脸上的眼泪。抬眸时,少年端着两碟小菜匆匆走进,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

封易初轻轻将小菜摆在千提面前,缓缓在她身边坐下,动作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刻竞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他抿了抿唇,轻轻夹了些菜送到她面前的饭碗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做了两道你平日里最喜欢的菜,你尝尝?”长睫微颤,千提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句话,也是命令吗?

她顺从地伸手,指尖颤抖着将菜送入口中,连嚼都不敢嚼,便匆匆咽下。一阵微风悄然吹过,几缕碎发俏皮地自她头顶散落下来,垂在她白皙的脸颊边。封易初下意识伸手,想要帮她将碎发挽起。但手指还未将她触碰,千提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身子猛地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躲开。动作间带翻了一旁的汤匙,“叮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

封易初手僵在半空,手指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脸上温柔的笑意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错愕。“你……怕我?”

声音清冷得如同寒夜的霜露,每个字都裹挟着彻骨的冷意,难掩其中心碎。屋内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干,让人窒息。千提喉咙发紧,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我不怕……”

声音微弱得如同深秋枝头一片将落未落的枯叶,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眸,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目光匆匆掠过少年那张谪仙般清俊的面容。剑眉星目、清冷出尘,仅仅一瞬,便深深印入眼底。是阿初…还是国师呢……

恐惧如潮水,盖过了往昔爱意,将她瞬间淹没。千提匆忙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一眼。发丝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微微颤抖的红唇,嗫嚅着:

“你不要生气……”

纤细的手指不自觉揪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微微蜷缩着身子,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封易初抬手,本能地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可指尖即将触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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