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东风(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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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茉,并不想当众和他扯上关系。

她想起,城楼上的眼泪。

想起他回答的“有”,却没有珍惜她的第一次。

姜嘉茉侧头望向宋卓远:“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们去隔壁坐。”

她一起身,高跟鞋太细没站稳。

姜嘉茉撑着他的膝盖,跌到他的怀里。

裴京聿就好整以暇的笑着。

观赏她像被地球引力拉扯来回的行星一样失序,陨落。

男人掌骨横贯在她的侧腰,扶她拢向自己:“帮你回忆一下我?”

她裙摆卷边,露出白盈盈一截腿部皮肤。

裴京聿不动声色,整理好她走光的地方,“渴肤症不难受吗。”

她被他圈在一小块地方,眼睛湿润地仰脸看他。

裴京聿弯唇笑了下,放低声音说:“那天,是怎么主动抱我的。”

趁她在他膝上。

他的指腹缓慢地隔着衣料,沿着她的脊背,勾勒山水画轮廓一样剐蹭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遍布暗涌,暧昧横生。

“别厚此薄彼。”男人把他的食物,递到姜嘉茉眼前。

他讲话没头没脑,垂眸睨她:“难道他的更好吃,让你努力加餐,勿、念、‘妾'?”

最后一个字,咬得好欲。

仿佛他是“妾”。

被负心的她,抛到九霄云外。

她恨透了他的训诫癖。

更恨透他步步为营的以退为进。

姜嘉茉心神不宁,从他怀里起来。

她起身艰难地推开他,磕磕碰碰往前走,坐到和他隔了几个横断的位置。

男人端坐原位,见她望过来。

他举止倜傥,懒怠扬起长指,给她炫耀他手掌上,挂着她解开的狐白围脖。

裴京聿沉静地瞧着她,冲她笑。

那一刻,仿佛他手上的不是围脖,而是挂着拴在她脖颈上的锁链。

姜嘉茉扭头背对他。

女生一个人孤单坐在那里,脊背伶仃。

她的衣领被摘掉围脖,领口有点儿散。

光线笼得她脖颈皓白如雪,招人一捏就化。

某人可怜的模样,真难拿。

剐得他,简直心痒难耐。

裴京聿的朋友看不上这里的龙舌兰,私下里准备了九二年的鸣鹰赤霞珠。

一瓶六位数。

他选了瓶最醇香的一瓶,命人醒好,给她送去。

裴京聿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没人敢拒绝。

他唇边噙着笑,恍若赔罪一样礼遇周道:“占了人家的位置,不换点好处?”

秦稼轩心里腹诽,“哥,您倒是真大方,豪掷一万倍,来买她一个位置。”

他最会场面应酬,嘴上赔着礼:“嘉茉最会品酒,‘美人既醉,朱颜酡些’”,是这酒的幸运。”

裴京聿黑沉的眼睛,掠过秦稼轩。

长眸微眯,就像日暮惊得野凫乍起,一样恶劣。

他咬字不经心地淡,问,“怎么着,你见过?”

秦稼轩拍到了马腿上。

他心里豁风一样透心凉,连忙转移注意力,道:“盛煦捧她演的那部《春与人宜》。”

“我们一群人去镰仓拍的。”

“那时候,嘉茉把‘十四代’清酒当水喝,还会唱‘贵妃醉酒’呢!”

“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哥您是金尊玉贵的大忙人。天南海北到处飞,哪儿关心我们私下这些风月逸趣啊。”

裴京聿眼眸变沉,没来由地涩。

他洁白额梢青筋跳了下,掌骨瞬间绷紧。

“拿走吧。”

隔着几个横断,响起了一个轻柔温吞的声音。

姜嘉茉对酒保礼貌笑笑:“我喝不惯这种酒,给我倒一些朗格多克的白葡萄酒就好。”

她有点怅惘,又很温柔,像融入了情思脉脉的回忆里。

周围人注意到姜嘉茉,软硬不吃,真把这边一群人视作无物。

他们也都不敢,再去挑起矛盾。

姜嘉茉是影后。

不是蒙着绛纱的琵琶,不是掌上珊瑚。

她的确有选择的傲气。

董思明和楚舟,对视一眼,同时小心翼翼的望向裴京聿。

他们心里惴惴不安。

谁敢刮眼前这位的金佛面,无异于自讨苦吃。

裴京聿不着情绪,移开视线。

仿佛他根本无所谓,她是否接受赠予。

酒吧的灯光对他也很厚爱,漱冰濯雪似地撒下来,照得他眉目愈发清灰绝色。

他撑着下颚,用长指旋转玻璃杯里的冰玩。

浮冰撞玻璃,叮咣作响,搅乱心绪。

半晌,他缓缓道:“不知道这种酒,又是和哪位知己寄情。”

这边,姜嘉茉有点可怜地垂落着眼睫。

她眼睛湿漉漉地,望着眼前这瓶朗格多克。

——那个人一定听到,她选了这种酒。

六年前在南法埃兹,他施予她的一瓶白葡萄酒。

其实想起来,自己多年的执念,也蛮可怜的。

也是,他十一位的宝石,都能随手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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