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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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语气说:“上次我和你堂叔去火车站,镇里起了同样大的雾气。积雪没有压垮火车站,但我们起了争执,死的死,伤的伤。票也被毁坏了。最后谁都无功而返。”度玉京的话给她提了个醒,蔚秀说:“我上次去火车站,镇里起了雾。”她准备到车内等待,未曾想撞见了逃命的伏应。蔚秀乘车不成,差点丢了一条命。那一日,抱着珠珠的她无奈地回了家。蔚秀:“镇里常起雾吗?”

度玉京否认。

冬天一来,雪淞镇没日没夜的下雪,少有天晴。下雪前,镇中有雾,但及其稀薄。

今天的雾气浓度比得上世界海的大雾了。

度玉京舀了两勺糖放进咖啡,他不爱甜食,蔚秀相反,她在吃仆人端上来的小蛋糕。

她吃东西的速度快,看不出这是个伤心人的食量。度玉京的胃口因她变好,他今天想多加几勺糖。蔚秀又吞了一个小蛋糕。

甜甜的奶油入口,蔚秀皱紧的眉头舒缓。

小镇明晃晃地告诉她,这场雾非同寻常。

雾和小镇,有什么关联……

蔚秀擦嘴:“你和堂叔他们几个到火车站之前,关系好吗?可以具体说说吗?”

度玉京搅拌着咖啡,他陷入了回忆。

“算不上,没闹到拼生拼死的地步。”

“起初,我们聚集了十二个人,瞒着其他幸存者约好离开的时间。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他们之中,有的把老婆孩子丢到了镇里,偷票独自跑了。”“到了约定那天,我记得是个夏天。夏天的雪淞镇不会下雪,但阴雨天多。太阳还没出来,我们就到了,到车站才发现来的人远不止十二个。”那天发生的事情特别快,度玉京记得每个细节。他回忆过去。

“我们之中产生了猜忌,认为盟友里出了内鬼。而被抛弃的部分人视我们为叛徒。”

火车站外的雾像是一层布,蒙住了他们理性的双眼。高昂的情绪随时可能被火上浇油,度玉京记不得谁先动的手。车厢内的争吵演变成了厮杀,幸好度玉京枪不离身。有人指向度玉京,控诉他引导内斗。

度玉京不辩解,他掏出腰间手枪,把枪口对准了对面人。他没有听对面人辩解,摁下扳机。

他连着枪杀了十多个人,活着的人终于消停下来。他们站在血泊中,瑟瑟发抖。

度玉京安慰他们,人少了也能坐车,票足够就行。结果警察跑得比火车快,他们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了幸存者。度玉京花了大价钱打点,免受牢狱之灾。

蔚陈谎称他患有精神病,所以他被关进了病院住了几天,没去坐牢。警方认定他们是危险分子,限制了他们的自由。接下来的好几年,度玉京不被允许离开雪淞镇。

“难道雾有迷惑人心的作用?雪崩不是吧。"蔚秀想破了脑袋。即使再等一个月,能顺利离开的可能性依然微乎其微。“不要着急。要是不能离开,留在这里挺好的。"度玉京早就习惯了在雪淞镇的安宁日子。

和外面的天地比起来,它少了些乐趣,蔚秀会有些不习惯是正常的。“留下来也有好处。你想回到忙碌的工作中吗?”蔚秀不想。

雪淞镇把她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可是恐怖的小镇像悬在脖颈上的杀猪刀,随时会掉下来,宰掉被养肥的猪。风雪越下越大,度玉京端着瓷杯,垂眸瞧着杯子里泛苦的咖啡。“雪大不好出门,你明天再走吧。”

蔚秀心情不痛快,她的确想在大庄园玩一玩。就是庄园的主人性格古怪,她怕度玉京半夜爬她的床。爬床失败,后者给她一枪,蔚秀直接飞升西天。她踌躇不定。

室内温度适宜,雪花飘到玻璃边缘,化成水珠。度玉京手指扣着瓷白色的勺子,他不再看蔚秀,视线投向玻璃外的槲寄生。他在看它们,心里想的是蔚秀。

“25号是圣诞节。其实我想要你能多住几天,26再走。”蔚秀:“让我留下来过节吗?”

“算是吧。”

度玉京回答得不干脆。“我听说西方圣诞节有个传统,一一在槲寄生下的两个人必须得接吻,不然会招致厄运。”

在圣诞节,许多人会摘下一株槲寄生,借此偷取爱人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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