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3)
副将泄愤地将长弓掷于地上,目光阴鸷,“只差一点,可恶至极!”“陈副将,如今如何是好?"有士卒问。
副将深吸了一口气,“冯都督被杀,和秦邵宗负伤逃离之事立马传讯告知大元帅。他们走岐水,岐水纵向自北往南,横向自西往东。他们定会往上游、也就是往更靠近南康郡的地方去。”
旁边的亲兵眼睛亮了,“西门郡!岐水上端连接的是西门郡。”副将怒目切齿道:“秦邵宗负重伤,必定需要坐堂医和药材为之疗伤,只要我们迅速前往西门郡,便可在那里将他抓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这位急着阖族享富贵的陈副将心有成算,他手书一封托部下带回后,便领着剩余的兵马火急火燎地往西门郡赶去。
大
楼船。
秦邵宗被搀扶着的、"奄奄一息"的踏上船的时候,黛黎意外又不是很意外,心道这下航线绝对得偏程了。
他们肯定会火速赶往别的郡县,大半夜给秦邵宗抓个大夫医治。到时兵荒马乱,她是不是可以…
这小心思才转到一半,黛黎眼睁睁地看见被搀进船舱后,本来还半死不活的男人忽然直起了身。
他脊梁直挺,看过来的双眼锐利明亮,那股生机勃勃的狼虎劲儿哪怕在夜中也分外扎眼,哪还有刚刚的半死不活。
不及防,两人四目相对。
黛黎…”
秦邵宗径自走过来。
他进,黛黎便退,退到后面退无可退,最后后背不得不抵于船舱墙壁上。“夫人又在打什么小算盘?"秦邵宗嘴边挂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瞧着很是冷锐。
刚一抬头就看到她那大眼睛咕噜噜在转,这只坏狐狸多半又想披兔子皮去干坏事了,真是少盯一会儿都不行。
黛黎当然不承认,“我没有。”
“算盘的珠声都响到我耳边,怎的会没有?再说,没有你退什么?"秦邵宗步步上前。
黛黎低声道:“您身上血腥味重,我闻不惯。”这不是假话,自他回来的那一刻,黛黎就闻到一股相当浓郁的血腥味,如狂风般迅速席卷整个船舱。
随着他靠近,味道更浓了,像巾帕被扔进了装满血的水桶里,每一缕丝线都浸满了浓重的血气,以至于捞出来时仍湿哒哒地往下淌着血。这浓郁到堪称粘稠的血气,有一瞬让黛黎生出了一种错觉,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头刚在外捕猎回来的恶虎,他尖长的獠牙,乃至锋利的虎爪缝隙里都带着未清理干净的肉沫。
“就你娇气。"秦邵宗轻啧了声,并没继续往前。这两艘楼船皆是三层,先前用于载客的缘故,不仅房间多得是,每个房间内还配有基础设施。
黛黎瞅着他们似乎还要议事,便独自上楼,她去了三楼,选了走廊尽头的厢房。
进屋,锁门,一气呵成。
待周围无人,黛黎才从左右的两个袖袋中分别拿出一个布袋。她经期将至,因此月事带随身携带;而另一个布袋中则装了银钱和精巧的、便于变卖的首饰。
再多就没有了,她的包裹在林二娘家中,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拿。至于最重要的传……
黛黎叹了口气。
大
楼下,厢房。
秦邵宗坐于椅上,面朝三步开外正在奋笔疾书的莫延云,手搭在旁侧的案几上,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他在等待,也在想旁的事。
莫延云虽说时常会在女色方面昏头,有时脑子也比其他同袍慢半拍,但他有个罕见的特长,他极擅于绘地图。
走过的山路,跨过的桥梁,渡过的江河,乃至几个月前匆匆扫了眼的地图这些都跟刻在莫延云脑中似的,只要他想,便可随时调取再拼合。“君侯,好了。"莫延云收笔。
秦邵宗敛眸收回思绪,抬手接过那张墨迹未干的练帛。练帛上画了西门郡和太平郡附近的山河,着重描了岐水的流向、分支,以及与其他河流的交汇,还有它途径的郡县。莫延云:“以如今的行船速度,最迟两个半时辰便能抵达西门郡。君侯,那时已天光大亮,咱们无需暴露身份也可进城。”秦邵宗看着绨帛上岐水,眸底有幽光掠过。岐水流向大致是由北向南,小幅度自西向东,结合后便是西南流向。这条西南河道先后流经几个郡县附近,设有朱崖津的太平郡是其一,他们即将要去的西门郡是其二。
处于更为上游的其三,则是古汉。
古汉郡,恰好在南康郡的正西侧。相当于他抄了西南边的道,绕了一个大圈回到南康郡的西边。非常有意思的是,古汉附近有滤沱河相伴,而滤沱河在桃花岭旁边有个小分支。
秦邵宗:“我′身负重伤′,此行非去西门郡求医不可。他们行陆路,且那个姓冯的总指挥已殒命,料想不会追得那般紧,那便先遛一遛他们。”刚刚那一战在山中,马骑不上山,所有人都弃了马。不同的是他这边直接乘船离开,对方还得重新翻山回去找马。
这一来一回,他们的船跑出老长一段路了。秦邵宗继续道:“你传信给苏修竹,告诉他不日会收到我负重伤的消息,让他进蒋府把燕三等人带走,静等一个白日后去寻李瓒为我复仇。玄骁骑暂由燕三领军,行军计划大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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