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壁借光蝶(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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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泽周见无可奈何,只好低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沉声道:“云蝶之,放手。再不放我丢你在这里了。”云蝶之闭眼不动。

不是说不管我了吗?

不是说任由我咎由自取吗?

迟泽周越这样,她就抱得她哥越紧。

毕竟这么光明正大蹭她哥怀抱的机会不多。她不得抱个够。

于是云蝶之用脆弱无力的声音,装可怜道:“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管我的。哥哥永远会陪着妹妹对不对?”

一句话,把迟泽周的回忆拉回了云母生病的那段日子里。迟建民那个时候白天上班,晚上通宵去云母病房里守夜。迟泽周和云蝶之周一到周五要上学,两人就得互相照顾。等到了周六周天,俩小孩才能去医院帮着迟爸照顾。

云母的情况日渐加重,病危通知书不断传来。哪怕迟建民刻意隐瞒,但云蝶之也从大人晦涩的脸色里,看出妈妈死亡的倒计时。

她是小,但不是不懂事。

怕爸爸和哥哥担心,夜深人静,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常常半夜哭湿枕头,第二天起来眼睛肿得跟被蜜蜂蛰了般。迟泽周做好早餐,看着她脸上的痕迹,问她:“怎么了?”她一如既往露出省心的笑脸:“没怎么,哥哥,我只是被蚊子咬了。”迟泽周顿了下,没戳破。

只是到了夜晚,少年站在卧室门口,轮廓是顶天立地,也是唯一依靠。背后是暖黄的卧室灯光,他朝她伸出手,脸色是无边的温柔。“要一起吗?”

她眨巴眨巴葡萄似的大圆眼睛,努力绷住神情,怕自己一开口就是泣音。“云蝶之,你忘了,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哥哥。”是他先主动。

也是他拿了她的枕头,和自己的并排在一起。那时他们刚满十岁。

没有性别之分,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彼此取暖的心。卧室里,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如一艘梦河夜船,划过童男童女无数心扉的秘密河流。

“我今天看到爸爸在楼道角落哭泣。”

“嗯,所以你要听话,在学校别调皮。学习要上进。”“噢。妹妹记住了。”

“中午饭有好好吃吗?”

“有。大肥肉我不爱吃我也吃了。我要快快长大,保护爸爸妈妈哥哥。”“嗯。”

“哥哥,我脚冷。”

“那放我腿中间来。”

“好。”

他们面对面睡觉。

小脚丫伸到迟泽周腿间取暖。

或者哥哥的衣服下、肚皮上。

他们倚靠着彼此渡过一个又一个重耗。

直到送走云母。

再到看着爸爸从病倒如山来,到一家三口互相支撑,轮流给爸爸送饭,陪着爸爸好起来。

无数寂静的夜晚。

少女在少年耳边窃窃私语。

“哥哥,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会。"斩钉截铁。

白驹过隙。

“哥哥,今天老师夸我了。说我作文写的真棒。”“写的什么?”

“《我的哥哥》”

“那别人写的是什么?”

“《我的妈妈》。”

“主题是什么?”

“关于母爱。”

他不言语了。

又是一段时间后。

她成了大姑娘。

来了初潮。

她一如既往的拿着枕头趁着爸爸休息后,熟能生巧地跑到哥哥的房间去。他在里间洗澡。

等到他洗完出来后,她已经在床上躺好了。拍拍旁边的空位。床单是新洗过的,除了哥哥的味道,还有阳光洁净的清新。

“哥哥,上来呀。"少女眼眸清亮,脸颊如桃花。那是一个初初长开的少女,轻微一笑,都是倾城的绝色。这一次,他迟疑了。

因为在洗澡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生理反应。他对这样的反应即陌生又试探。

有些事情,男孩不用教。

因为男孩有着最原始的本能。

没过多久,一股无法言喻的过瘾在四肢百骸抒发。要结束之际,脑中一闪而过一张脸。

惶恐的睁开,他吓到了。

恰巧那一刻,房间门响了。

是熟悉的脚步声,和熟悉的上床声。

从回忆里抽身,此时拍床声还在继续。

“哥哥,快点,我今天还有好多睡前话给你说。”“快来呀。"她冲自己的招手。

夏娃在诱惑。

可他不是亚当。

然而习惯还没完全切割开,比断奶还难受。迟泽周照旧躺了上去,不过是僵硬的,不敢动弹的。三八线开始在隐隐呈现。

她无知无觉,自动滚到他身边取暖,同他喋喋不休。直到最后同床的那一次。

她手无意识碰到一个东西。

是好奇,也是新鲜。

她在心如止水的他耳朵边,悄声问:“哥哥,我为什么摸到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好烫。”

那一刻,他倏地睁眼。

从此不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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