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五)(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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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惧江暮雪身上的煞气,不敢靠近。转头她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断得只剩下根的尾巴一扭,敏捷地跳出荒庙。

柳观春眉眼一凛,她手握竹骨剑,作势要追。刚跳上窗台,她想起身后还有江暮雪,柳观春回头问他:“师兄追吗?”江暮雪:“魔核已取,它活不了多久。”

柳观春:“既然活不了,它还跑得这么快做什么?我去看看。”没等柳观春再度跳起,忽然一股罡风自身后扫来,将她整个人吹上天,团在那一个凝霜的剑茧之中。

剑茧好像铺满了棉花,脚尖踩上去软绵绵的。待她后颈衣领一紧,柳观春偏头,看到一只轻轻提住她后领的手。男人的手白净如玉,指骨修长,用力时手背隐隐浮起虬结交错的青筋。是江暮雪御剑而来,特地捎带她一程。

许是搂腰或者横抱都有点僭越,思来想去,江暮雪只能选择这种提小猫后颈肉的方式,拎起柳观春。

柳观春老老实实被拖着带走,她看着脚下逐渐变小的山林,心中反思…是不是她御剑术太差劲了,师兄嫌她飞得慢,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带她上路?这样一想,好像江师兄从来没有嫌过她修炼不精,即便觉得哪里剑诀心法出错,也只是提剑一次次演示给她看。

唉,江师兄还真是温柔的男人啊。

柳观春羞愧不已,心中更是存了潜心修炼的决心……她不能成为师兄的拖油瓶!她要成为师兄能够交付后背的战友!许是有后辈在旁,江暮雪御剑飞行,更是警惕,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追妖的同时,还分神去瞥一眼柳观春。

可柳观春原本安安静静待着,忽然双手握拳,不知在碎碎念什么……江暮雪望着两侧翱翔的仙鹤,疑心是今日飞得太高,惊到少女。沉默片刻,江暮雪手中捏了个剑诀,压着伏雪剑伏低,靠近地皮滑行。柳观春盯着原本帅气的本命剑,忽然成了薄薄一片滑板,载着人在一波波绿油油的草浪上横冲直撞,一时无言。

而见惯大风大浪的伏雪剑早已在内心心释然一笑:哈哈,你骑马得了呗!还骑我干什么?这不犯剑么?<7

没一会儿,江暮雪带着柳观春追进一座荒山。山中瘴气浓郁,草木不生,并没有人烟的样子。待柳观春仗剑踹进一间荒屋的时候,她找到了床帐里的妖狐。妖狐的法力尽失,妖气也一点点溃散。

可她还是在默念咒术,一遍遍牵动手里的丝线。一遍一遍极有耐心地拉扯,拉一截,还要低头亲吻一下怀中的东西,碎碎念上几句。

柳观春听了半天,听懂了,她是问怀里的尸体:“这样拉会不会痛?抱歉,我没有妖力了,我没办法让夫君站起来…“夫君别怕,我、我再吃两个人,我还会恢复内丹,我还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出门。”

“夫君,你等等我,先不要腐烂好不好?再等等我”柳观春这才意识到,妖狐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江暮雪反应最快,眨眼间,伏雪剑已化作剑影,袭向妖狐怀中的尸体。妖狐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俯下身去抵挡。伏雪剑并没有收住势,反倒是一寸寸埋进妖狐的后脊,将两具尸体尽数贯穿,打散了妖狐最后一点凝聚起的妖气。

那一团妖气散开,浮出好几缕魂魄,都是被七尾妖狐吞噬的镇民。如今他们的魂魄得救,能够遁入轮回,转世投胎了。妖狐再也没有力气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身体这么疼过。妖狐苟延残喘,她趴在男人的尸体上,小声哭泣,掉起眼泪。她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反倒是盯着男人腰腹干瘪瘪的大窟窿,心疼到不能自已。

“我夫君、我夫君太破了,现在补不好了…”她说完这句话,气息渐渐弱下去。

妖狐的灵台白芒大作,将一个娇媚的女子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妖狐并没有灰飞烟灭,尚存一魄在世。

但江暮雪素来不会对妖物留情,他并不会给小狐狸留下生机。江暮雪还要提剑再刺,却不料,这一回有金光袭来,格挡开元婴修士的杀招,护住了那一只孤零零的狐魂。

柳观春惊讶地问:“那是什么?”

江暮雪半阖凤眸:“是修士残留于世的神识…是个结婴的大能。”话落,眼前的男尸倏忽碎成粉末,从躯壳中挣脱开来的,是一缕修士的游云魂。

是个剑眉星目的剑君,修为高深,只可惜,他早已陨落。剑君长袖一扬,将那只小狐狸收入袖中。<1随后,他朝眼前的两位小友一拜:“因我贪恋人间,不肯散魄于世间,倒教桃娘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镇民。我与桃娘罪孽深重,此番入阴司,自有天道来惩,还望小友们放桃娘一条生路。”江暮雪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反倒是柳观春好奇地问:“她吃人,全是为了你吗?”剑君叹息,他捻诀化开一片光幕,将往事逐一放映给柳观春看。在光幕中,柳观春看到了剑君的过去。

原来,这位剑君是道宗的剑修弟子。

他自小与另外一个灵修世家结下娃娃亲,而那位未婚妻却无心成婚,修的是无情道。

未婚妻天赋异禀,不过入道百年,修为节节攀升。在渡劫那日,她为了同天道证明自己道心心坚毅,竞故意诱来剑君,当着天道的面,一剑刺进剑君的心脏,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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