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服中立启新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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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苏御史的轿子转向济世堂方向。

陶轩摘了梁上燕子衔来的草茎,插在我被香灰弄脏的鬓角,草茎的柔软在鬓角轻触:"夫人可记得潼关县志第七卷..."

夜风卷着打更声扑灭最后一盏宫灯,打更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凉,我数着轿帘外晃过的二十八盏灯笼,摸到袖袋里那叠边关传来的物价单子。

当轿子停在侯府石狮前,我突然按住陶轩要掀帘的手:"你说苏大人看到潼关米价比京城贵三倍..."

我们交握的掌心里,躺着半块沾着红胶土的碎银。

我指尖擦过袖袋里誊抄的潼关县志,纸页在朝服暗袋里簌簌作响,那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秘密。

苏御史袖中青瓷罐的釉色在晨光里泛着幽蓝,像极了前世西戎铁骑踏破城门那日,城楼上被血浸透的琉璃瓦。

"三年前西戎战马不过五万之数,如今潼关草场每月消耗的草料——"我展开黄麻纸,指尖划过户部盖着朱砂印的账册拓本,纸张的质地在指尖流转,"是当年的三倍有余。"

陶轩适时接话,蟒纹朝靴碾过金砖上散落的潼关砂石,砂石被碾碎的咯吱声响起:"上月商队通关文牒显示,西戎使团携了三百匹种马。"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敲在我腰间玉坠上,叮当声里,我袖中备好的物价单子顺势滑落。

"诸位可知潼关米价?"我弯腰拾起泛黄的宣纸,余光瞥见苏御史的梁冠微微前倾,宣纸的陈旧感在手中弥漫,"上等粳米每石二两七钱,比京城贵三倍不止。"纸页在掌心抖开时,边关粮商特有的靛蓝印章正巧映在龙柱斑驳的刀痕上。

王大人突然嗤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羊脂玉带钩撞得鎏金香炉叮当乱响:"妇道人家也敢妄议边关军务?"

我反手将潼关县志拍在龙案,泛黄纸页里夹着的瘸马蹄铁当啷坠地,马蹄铁落地的声响仿佛是一记警钟。

陶轩的蟒袍广袖忽然扬起,三十组军需数据如雪片纷飞,纸张飞舞的声音在朝堂回荡:"去年西戎纳贡的马匹,蹄印深度比往年多三寸——王尚书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苏御史的皂靴突然在金砖上蹭出半道弧线,这是他在翰林院遇到重要史料时的习惯动作。

我趁机将济世堂药罐里的潼关砂石倒入玛瑙盏,暗红色颗粒在晨光里像极了干涸的血痂,砂石落入盏中的声音清脆悦耳。

"西戎战马每增重十斤,蹄铁磨损便快三日。

这是因为西戎多碎石滩和崎岖山路,战马负重增加后,蹄铁与地面摩擦更剧烈,磨损自然加快。"我蘸着砂石在龙案划出曲线,指尖被粗粝的碎石磨得发红,那刺痛感清晰可感,"而他们去年改良的蹄铁——"陶轩突然用虎符挑起我备好的新式蹄铁图纸,铁片边缘的凹槽正与碎石滩的地形严丝合缝。

殿外忽然刮进裹着雪粒的寒风,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吹得我翟衣上的银线缠枝梅簌簌颤动,那细微的颤动声仿佛是寒风的低语。

王大人袖口的狼头刺青在晃动的光影里忽隐忽现,我猛然想起前世他私开城门时,那刺青上还沾着守城将士的热血。

一位大臣突然小声嘀咕:“最近潼关的商业情况好像有些异常。”我趁机说道:"陛下请看。"我捧起碎石滩的地形图,陶轩适时展开标注着西戎布防的绢帛。

两张图纸叠在日影里时,狼牙山隘口的阴影恰好与西戎屯兵处重合。

苏御史突然倒吸冷气,梁冠上的东珠坠子打在他布满皱纹的眼角,那清脆的撞击声让人心里一颤。

皇帝玛瑙扳指划过龙案上的砂石,突然抓起瘸马蹄铁砸向王大人:"解释!"铁片擦过羊脂玉带钩,在鎏金香炉上撞出刺耳鸣响。

我趁机将誊抄的潼关商税簿呈上,朱笔圈出的西戎商队数目让老皇帝的手指骤然收紧。

陶轩突然解下蟒袍玉带,玄色锦缎里滑出边关传来的密函:"西戎上月以商队名义,在狼牙山南麓囤积的粮草——"他指尖点在绢帛某处,那里用银粉绘着前世我们战死时的峡谷。

殿内突然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水声,那滴答声仿佛是时间的脚步。

我数着苏御史喉结滚动的次数,在第七下时听见他苍老的声音:"老臣以为,侯府世子确是最佳人选。"

中立大臣们梁冠上的珠坠开始晃动,像被春风吹乱的檐马,珠坠晃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摸到袖袋里备好的最后一张王牌——那是陶轩昨夜用三十坛烈酒从退役驿卒嘴里换来的西戎密语译本。

当我说出第三个西戎部族首领的乳名时,王大人突然捏碎了腰间玉佩,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碎玉迸溅的瞬间,陶轩的蟒靴精准踩住那片刻着狼头的青玉残片。

"准奏!"皇帝突然起身,玛瑙扳指在龙案划出刺耳声响。

我望着他明黄常服上抖落的香灰,突然想起前世这道圣旨迟了整整三个月。

退朝时,苏御史的皂靴在过门槛时顿了顿。

我假装整理翟衣下摆,瞥见他袖中青瓷罐的釉色已染上药汤的褐黄。

陶轩的蟒纹广袖拂过我手背,三十组军需数据在他掌心折成纸鹤形状。

"夫人可要同乘轿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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