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完)(2 / 5)
、私语、窃窃低语如潮水般卷起。林艳书的眉头好看地拧起。
她生气了。
生气了,那便也不怕了。
她看着那退婚书,眼底多了些讽意,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笑又无聊的旧事。于是,她在媒婆、所有人的注视下,伸出青葱般的手指,将那退婚书悄然拈起。
她的手指修长,指尖蔻丹红得耀眼。
退婚书是白的,无力地耷拉在她指尖,如纸蝶沾血。媒婆嘴角的得意弧度尚未完全放下,便听见轻轻一声脆响。“嘶一一”
林艳书很漂亮,她的眼睛,手指都很漂亮。在她夺目的漂亮里,退婚书被她的手指残忍而优雅地凌迟。她一寸寸地撕,撕得极慢,极稳,笑眼盈盈,仿佛在演一场优雅的折子戏。“你!”
媒婆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不要脸了!”
“撕了你也是窦家的不要的下堂妇!”
林艳书置若罔闻地拍拍手,将一地纸屑拍落在地,骄纵道:“谁要跟你们结亲啊!”
“你们窦家,不是早就被本小姐退亲了么?”“如今又来兴师问罪,唱的是哪出?”
这一句落下,原本起哄的笑声顿时止住几分,喧闹气氛里突然出现了尴尬的气囗。
媒婆被她的话头噎了一瞬,又回过神来:
“你个小贱……
话未完,一道清冷女声门后响起,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她的尾音:“林小姐说得没错。”
“这门亲事,三个月前就已经由她亲自退了。”女学的大门应声打开。
顾清澄一袭黑衣而来,目光冷静如水,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媒婆一时未识来人,语带不屑:
“你又是谁?这儿哪轮得到你插嘴?”
顾清澄懒得施舍一个眼神,从楚小小手中接过一封折好的信件,摩挲不语。林艳书看见她,眼中光芒一亮,心脏终于归位。“对。“她开口,声线清清亮亮地落下,“那夜离开南靖时,我便已退过了这门亲。”
顾清澄缓缓将信展开,让众人看得真切:
“退书,一式两份,窦家一份,林家一份。”“当日送至窦府,家仆送信,邻里为证。”“既未驳回,便是收下。”
“规矩未失,礼数不少。”
她目光扫过人群,又落回媒婆面上:
“只怕是窦家自个儿没回过味来,拖到今日,还以为自己是来赐恩的。这话落得不重,却让人潮里翻起了几声轻笑。媒婆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正当她再欲开口,她背后的一位家丁挤上前来。此人并非普通家丁,原是窦安府上的管家,亦是此次的随行见证。他站定,略一作揖,语气却不算友善。
“我乃窦府管事,林小姐。”
“您那封退婚书虽早送来,但我家少爷,始终未曾回信应允。”“既无′回文',又如何称得上"收下"?”他顿了顿,一板一眼:
“再者,女子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擅自离家,逃婚退亲,所作所为,无一不失妇道之本。”“我们窦家,虽非王侯,也不是任尔等女子戏耍的地方!”他的语气愈说愈重,眼神越发锋利,仿佛要将林艳书与顾清澄二人钉死在众目之下。
林艳书皱眉,语气终于带上些冷意:
“南靖时我已退得干净,偏要千里迢迢追来北霖,闹这出旧戏。”“你们窦家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管家闻言,眼神一沉,笑意也收了。
“装不明白?”
“窦家为何追至此处,是林小姐装不明白吧?”他不再拐弯抹角,语调骤冷:
“王媒婆还是妇人之仁,有些事早就该说清楚,不必再藏着掖着。”他扫了王媒婆一眼,话锋一转,直逼林艳书:“我问你一-你半夜逃婚,车上是不是带了男子?”此言一出,女学门前霎时寂静无声。
“林小姐自小便养着个小厮,如今也随你来北霖讨生活。”他嗤笑一声,手一伸,从怀里掏出一柄光泽已旧的雀羽步摇。顾清澄的眼神倏地一沉一一
这便是林艳书先前典当的那支。
“你说不是私奔?“管家挑眉,语气阴鸷,“那这首饰,是怎么脱手的?”“想必是路上养不起人,便只好变卖家当,贴补吃用?”他微微一笑,笑意凉薄:
“林小姐,过得可还滋润?”
林艳书没有立刻接话。
她垂着眼站在晨光里,一言不发,仿佛那句话真戳到了她心口。人群屏息,连风声都收了声。
顾清澄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
林艳书却先她一步抬起头来,抬眸时眼神极静,极亮:“这步摇,确实是我当的。”
“不过,是为了修女学筹建银两。”
她望向头上那漆金的牌匾,神情里说不出的自豪。“至于那奴才。”
“天生净身,是我父亲亲自挑出来的账房小厮,从小跟在我身边做事,连出门打点账目都要写备忘的人。”
“你说我为他私奔?为他变卖首饰?”
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
“我林府嫡女,为个净身奴才典首饰?”
“说这话的,不嫌寒惨,我都替你脸红。”“一柄首饰,一个人尽皆知的奴才,窦府便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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