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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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太太往后靠了靠,像是在竖起耳朵来听他们的对话,刘东见怪不怪,十分自然流畅地换了话题。

“诶,你这围巾不错啊,颜色也少见,在百货大楼买的?”

黑色的围巾,搭配上藏蓝色的棉袄,颜色挺和谐。

当然,毛线不易得,大多数人家,都是把毛衣拆了又织、不断改小,直到毛衣实在没法儿穿了,才舍得织成围巾的。

而梁万今天戴着的围巾,一看就是新的,所以,也难怪刘东会这样猜测了。

男人嘛,在兄弟面前“装一波儿”,心里获得的爽感几乎是翻倍的,梁万也不例外。

“哦,你说这围巾啊,这毛线是我媳妇儿同事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

我是想着给我媳妇儿织双手套的,大冬天骑车有多冷,那真是谁骑谁知道,她那双皮手套用了好几年,早该换了。

可我媳妇儿也是倔,非要给我织条围巾,你说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挨点冻算什么?”

刘东听不下去了,勾着梁万的肩膀,语气恶狠狠地说:

“你小子,够了啊!怎么着,有媳妇儿了不起啊?就欺负我还是个光棍儿是吧?

告诉你,哥们儿的行情好着呢,现在是我不急着结婚,可不是我找不到媳妇儿。

你最好悠着点儿,别瞎嘚瑟,要不然,小心哪天我找韩菁姐告状。”

脖子被勒着,梁万只得“求饶”,可刚恢复自由,他就又“原形毕露”了。

“告状?那是我媳妇儿,就算你说出花儿来,她肯定也是向着我的。”

说真的,说笑打闹是一回事,但刘东是打心眼儿里替梁万感到高兴的。

不仅是因为梁万和韩菁结婚、不用再被迫下乡,也是因为,现在的梁万和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

那么,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呢?刘东只能把这归咎于宋家人身上,心里再次唾骂了那一家子几句。

这年头儿的路况,跟后世完全没法儿比,尤其是往农村去的这条路,一车人都被摇晃得东倒西歪。

在这种情形下,不晕车的人尚且不能保证自己会好好的,何况是原先就晕车的人呢?

隐约闻到了从前面飘来的一股酸臭味儿,梁万和刘东面如土色,好在,开窗以后就好多了。

虽说冷了点儿,可也总好过忍受这种“毒气”攻击吧!

两人继续熬着,只觉得时间分外漫长,好不容易到站,他们俩几乎是以逃命的速度离开这辆中巴车的。

下车以后,刘东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儿。

“东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东下意识地扭头一看:“是我堂哥,他来接咱们了!”

待人走近后,刘东充当起了中间桥梁:

“梁万,这是我大伯家的堂哥,你跟我一样,叫二虎哥就行。

二虎哥,这是我好兄弟梁万,他也是想来咱们大队,淘换点儿东西,让一家子过个好年的。”

互相认识后,梁万和刘东坐上了牛车,一行人往凤阳沟大队的方向去了。

刘虎虽然不是大队上专门负责放牛、赶牛车接送人的,可赶车这点儿小事,对队上的人来说,那不是看看就能学会了?

是第三回赶牛车不假,可刘虎的动作不紧不慢,看上去经验丰富,一派高人风范,成功地唬住了梁万和刘东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小伙儿。

毕竟,刘虎还能一心二用,赶车的同时,跟他们聊天呢,这谁能想到,他还是个新手呢?

“今年,咱们大队猪养得好,交上去的三头任务猪,都是按二等肉的价格收的。

为着这事儿,大队还接到了公社领导的表扬,喜得永昌叔一连好几天都咧着嘴笑,就算看见队里那几个游手好闲、不好好干活儿的,也没再骂人。

咱奶说,永昌叔这是高兴得糊涂了,收到表扬,有养猪人的功劳,有咱们大队社员的功劳,就算是每天打猪草的那几个孩子,都是有功劳的。

只有那几个二流子,是给咱们大队拖后腿、抹黑的,可永昌叔对他们的态度却变好了,这就叫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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