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3)
脸颊边。她眯起眼。这时凉风吹来,樱花落下,散在她的肩上,头发上,像雨一样。你走过来,樱就微笑了。
“王朝和,"她把花瓣从头顶摘下来,慢慢说,“你会写诗吗?”那边说:“不会。”
“你不是,会写小说嘛……"那种普普通通的歪诗好像也不难?他笑了:“这又不是一回事,而且我只是在写,不是会写……”她想起什么:“我还没看过你写的小说呢。”那边沉默了会儿:“嗯。”
“有点好奇。”
“是长篇。"他说,“你真的愿意看吗?”陈怜想起她那本永远看不完的电子书:“……慢慢看。“但她又闭眼笑了,“反正如果你写书,我肯定会是你永远的读者。”他忍不住笑:“那谢谢你啦。”
“我说真的!”
他说:“我知道。”
“我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他看着她,嘴边仍保持微笑:“…人情读者而已。”她说:“人情读者也是读者啊。我一定会给你认真的回复。”他终于弯起眼睛,说“好”,然后又说,“来看看这几张怎么样?”她回头去。
他站在不远处,举着相机,手背上是光与影的交界线,一只眼眸藏在相机的背面,发丝的阴影里。
“咔嚓。”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按动了快门,然后低头看照片,垂着眼满意地笑。“……我不会才艺表演。"陈怜疯狂摆手,低声道,“真的不会,你让我给他们表演写代码吗?"她看着其余的志愿者一个个唱歌跳舞的,还有变魔术的,心惊胆战,想这什么元旦文艺汇演现场。
“我也不会。“他看着她说,“到时候,你就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念诗好了。”
陈冷.?
她从来不读诗歌。他从手机上翻了一首递给她,她刚要查看,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母亲。她愣了一下。
这里人声吵闹,她退到表演场地之外的角落里……还是太近了,她继续朝外走。
要是母亲知道她出来,不,她只是做志愿。她交往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母亲。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她。她告诉自己不用慌张,停在走廊的一根柱子后面,回头看,那片人群已经看不见了。她接通电话:“喂?”“怜怜,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母亲熟悉的声音。“……在做志愿活动,评奖用的。“她说,“有什么事吗?”“我今天早上把这个月生活费打给你,看你一直没收,消息也不回,就来问问。”
…她今天简直太充实,根本没看手机。陈怜嘴里急着想说“再见":“哦,好,我待会儿去收。”
“最近天气热了,你有空把那被子寄回来,我这里给你寄薄一点的,还有几件短袖。”
“好。”
母亲顿了顿,又说:“怜怜,你还记得你小陈阿姨吗?”“啊?"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他儿子都要结婚了,还要买房子,你说可不可笑。"母亲慢慢说。陈怜意识到这是母亲给她打电话的最终目的。母亲一般很少给她无意义的消息或电话,因为她总希望自己能专心读书,甚至为此帮陈怜挡去很多她认为杂没必要的信息。但陈怜知道,小陈阿姨是母亲心里的一道疤痕。父亲死了,母亲整日工作,没有别处可以诉说。
一一“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你跟别人不一样!”陈怜想说点什么,但母亲在这时又说:“好了,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有事联系。”
口气很坚决。
她只能说:“好。”
母亲挂了电话。陈怜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点开微信,果然是一千块。她把钱收好。
父亲车祸去世,奶奶生病,家里欠了很多债。母亲就一个人打两份工,有时会做些缝补,直到陈怜差不多读完了高中,她才差不多将欠款都还清。陈怜小时候总担心自己的家可能某天会被贴上封条,但事实上没有,爷爷的田,橘子树,老家的破房子也都还在。
到现在,母亲坚持在大学的时候每个月给她一千块。她说用不了那么多,母亲说没事,在那边吃用好些,安心读书,不要被人带坏。陈怜把手机藏好。好久,她重新走向人群,不可能不回去。后来她想起是不是已经轮到自己和王朝和表演了,连忙加快脚步。老人们一圈圈围坐着。
太阳落山,近于黄昏。整个养老院的人都已汇聚在这里,原来不过几十人。他们如同围坐在古老的篝火边,暖融融,安静的。风在远方吹动枝叶,发出燃烧柴火的声音。如果还有什么忧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听到它和油灯的对话一一
它说:
“用不了多久
我会假托飞蛾的身体
前来做你的客人。”
她抬起眼睛,目光掠过安坐的人群,望见中间那个身穿灰色卫衣,带着红色棒球帽的男生,手拿话筒,对一张纸念道,“我如何对我的日子说:
“我住在你那你,却未曾抚摸你,
我周游了你的疆域,却未曾见过你。”
他这时抬起头,他们的视线在空中好像汇集了,又好像没有。“…我释放了我的日子,
在它头上裹起农民的头巾,
任由它在城市的街巷漫苏……”
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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