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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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交差

不等影一作答,曲臻眼前一黑,抬手环上他的肩,连带着将瘫软的身子也靠了上来。

股股热流狂袭而上,染红了耳根,影一喉结不自觉蠕动了下,胸口噪声喧嚣恼人。

他下意识揽住曲臻柔细的腰肢,倾身后仰,让她的头倚在自己的胸口。后来,直到他被曲臻轻细的喘息泅湿了脖颈,却还依旧维持着半立半蹲的别扭姿态,手脚石化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那副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上身,紧到没有一丝缝隙,是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受。

哪怕在宋家庄同骑一马时,她也从未靠得如此近。但她不过是病了,夜寒霜重,他得尽快送她回家。影一如是想着,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拖住曲臻的腰,右手下探到她膝窝处,放轻力道,缓缓将她横抱而起。他一路不敢低头,心跳节律不稳,步伐错乱无章,只能试图说服自己,怀中抱着的不过是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

窝在影一怀里,曲臻身上彻底泄了力,唯有双手将他紧紧环着,他的胸脯温暖结实,贴起来很舒服,曲臻浅浅弯起嘴角,发顶在他颈间蹭了蹭。颈间倏地传来滑软触感时,影一无奈地闭上了眼。“有依,"在他怀里,曲臻不放心地问,“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吧?”“知道。”

影一速声答完,暗自祈祷怀里的“死人"莫要再开口,打搅他入化。但曲臻的病似乎又好了,她闭着眼,趴在他耳畔喃喃道:“若开门的是我哥,你便和他说,我是昏死在野外被你捡来的,手上的伤与你无关,如此他便不会怪你.”

影一轻声答:“我知道了。”

曲臻开口时,温热的气息擦过耳畔,叫他呼吸困难、燥热难耐,他想快走几步吹吹风,却又担心吹伤曲臻,只能步步稳健地强撑过去,同时深深吐气,盼着体温和心跳快些冷却下来。

可曲臻察觉到了影一胸口的起伏,又轻声问他,“我很重吗?”“不重。"影一答完,嗓音喑哑地补上一句,“你不要再讲话了。”但曲臻根本不听,她只安静了一会,便又抬头道:“就算我哥骂你,你也不要跟他计较好不好?他这个人脾气急,心肠却不.….”影一在心里叹了口气,温声答:“你放心吧,我不会动他。”在那之后,曲臻终于睡着了。

循着记忆拐上琼水街时,明月斜坠在低矮的房檐上,缕缕青丝拂过影一臂间,微风拂过,鼻息间涌起似有若无的幽香。某一刻,曲臻扣在影一肩上的手逐渐脱了力,他这才敢低下头,仔细看她。怀中女子睡相安然,唇色淡如樱瓣,蛾翅般的睫羽覆在紧闭的双眼之上,不时微微颤动两下,呼吸轻浅,额角挂着薄薄的汗。他担心她受凉,便将左肩微微前倾,用前襟为她拭汗,而后又怔怔盯着她看了许久。

再度抬起头时,月色似乎明朗了些,似在昭示着某种崭新的开始。他的身体逐渐适应了曲臻的碰触,步履轻盈,呼吸平稳,臂上像有使不完的气力,甚至想将她一路抱回枫河。

但他们之间,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吧?

待他明日交差过后,曲臻便能脱险,在那之后,她回去七襄也好,留在梦州也罢,她会过回原本的生活,逍遥自在,而他则会回到湮灭司,做回他的影一,去杀该杀的人。

只是,再度回想起高悬于杀手榜榜首的那个名字时,他却突然发觉,成为金袍影一这件事,对如今的他而言已没那么重要了。毕竞,就算做不成影一,有朝一日他亦能以梁有依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走进她的书坊。

翌日午后,野宿城外的影一重新走过梦州城门,直奔湮灭司交差。做戏还需做全套,他清楚城门口有影笙会安插的眼线,此行耽搁太久,故而入城需特意叫他们瞧见,方才有可能蒙混过关。影一一路行至湮灭司门口,隔着铁门隐隐听到里头嘈杂的人声,兀自狐疑了片刻。

后来他才意识到,今日正是轩辕宴侍卫武试的日子。这日,湮灭司后院热闹非凡,三司主副掌事齐聚主阁门口,见金袍现身,又匆匆退步让路。

影一径直走进主阁,远远便瞧见了影三身侧、那许久未见的熟悉面孔,便欠身俯首,问候道:“属下影一,见过顾掌门。”顾影笙闻声抬头,紧缩的眉头顷刻舒展开,面上随即洋溢起爽朗的笑容,他将手上的信纸折好压于信函之下,摆手示意影一免礼起身,“无名,好久不见呐!”

十余年过去,曾经单枪匹马血洗黄岭匪帮的青年剑客,鬓间已染上片片银白,体态也随年岁增长变得臃肿肥厚,唯有眉眼间那朝阳般灿然的笑意,明朗不减当年。

“来交差的?”

瞧见影一手里的棉布,顾影笙抬手接过,“湘西那地方寸草不生的,你这回倒是待了蛮久。”

顾影笙主事裁决司,平素对湮灭司事宜鲜少过问,此番却连他在湘西待了多久都一清二楚。

影一面上虽无波澜,却也听得出顾影笙话里有话,于是做出简短说明,解释说他抵达湘西时,目标已离开刺杀令上的住所,他寻迹追踪数日,这才耽误了行刺。

顾影笙微微颔首,漫不经心掀开棉布,示意一旁的仵作来查,后者将那根尾指剖开,仔细端详片刻,对着顾影笙点了点头。期间,影一不着痕迹地降下视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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