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莲华(2 / 2)
风,丢出旋镖的同时将剑柄上的套索环于手腕,而后臂上用力将长剑旋起,飞旋的银光在他身前划出一个圆面,速度之快足以断箭接刃。
旋镖邻近之际,影三按住腰间的飞刀侧身避过,他从未见过有人将剑当成盾来使,但他明白,一旦近身,凭借金袍的刀法与速度,自己绝无胜算。于是影三开始旋身后撤,找准角度,朝着影一身侧又抛了三刀。但他还是慢了。
抛刀的一瞬,影一挥臂一扯,将“剑盾"转至身侧,脚下的速度却丝毫未减,短匕相接时,三道银光"噌噌”闪过,飞刀韧软的刀面被剑盾悉数弹回,影三见三刀再次落空,而金袍近在咫尺,只得抽出又一只飞刀横档在前…雨雾中,影一腾空跃起,刀光银亮如月、划着弧线生生斩向影三的面门。电光火石间,影三单手将飞刀抛起、反手攥住刀面,决定用坚硬的黑金刀柄接下这一剑,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摸向腰间仅剩的那只飞刀,扭动手腕将其抛了出去夫.…
方寸之隙,黑袍的刀柄接住了金袍的铁刃,而那只迎面而来的飞刀也叫金袍避无可避,只得挺身接下。
腰际传来钝痛时,影一暗暗松了口气。
距离的急速缩短叫影三误判了飞刀所需的力道,以至撞上影一腹部的并非刀尖,而是刀柄。
倒数第二只飞刀被影一生生挡下,无力落地。影三双手紧握最后一只飞刀的刀刃,咬牙用刀柄死死抵住近逼颈侧的剑,血随雨水从掌心淋落而下,滴滴敲打在脚边的飞刀_上……“你输了,付青。”
汩汩雨水于影一鬓间淌下,他看着影三,淡淡道:“这是你的最后一刀。”“我知道。"盯着影一冷峻的脸,付青突然痴痴笑起来。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金袍,亦未曾想过,堂堂金袍,竟会记得他的名字。
“你留了不少后手。”
回想着方才的对决,付青将掌心的刀刃又攥紧了些,纵使压在刀柄上的力道一刻也不曾减轻,他仍想与面前之人僵持得更久些。毕竟,他一直是他触不可及的存在。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剑当成盾来使,也从未空过如此多的刀。”大局已定,付青反倒轻松起来,只便长叹一声道:“看来今夜,老天不曾眷顾我。”
雨水打湿了视线,叫付青看不清影一的面孔,但他大概能想到,那张死人一般的脸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他只是讨厌这种感觉。
在自己选择的终点,却无法亲眼洞见心脏如何被掏空,苦苦觅得与金袍交手的机会,但他却不屑赐教,似乎根本未将自己放在眼里。但后来,那道森冷的声线徐徐从雨间传来,对他不可置否,“若无这场雨,你确实不见得会输。”
付青笑了,他突然很想问影一,若他守口如瓶,保证不将今晚在曲府见到的一切说出去,他能否手下留情,放他一马?但付青很快又收回了这个念头。
在金袍面前,他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一一“影一是天生的杀手。”
数年来,从掌事或同僚口中,付青曾无数次听到这句话。人们都说,剑一旦到了影一手里,便不再是剑,而是多出的一根手臂,而那袖口的旋镖也并非旋镖,而是一道目光。早在成为杀手前,他便已出卖了自己的心与魄,堕入无间炼狱,杀人盈野。阴狠如此,阎王爷自会暗中相助。
想到这儿,付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所………“他缓缓道:“那女人对你一定很特别。”他接下那纸刺杀令,而后放过她,为她杀人,如今还特地跑去送药。“你对她动了情?”
付青微眯双眼注视着影一,但雨势太大,付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冷冷道:
“若你们二者一定要死一个,我会选你。”这一刻,付青突然意识到,面前之人并非金袍,至少,并非他仰慕的那个金袍。
再度抬起头时,付青目光变得狠绝。
“既然如此,你怎知我没有留下后手?”
付青话音未落,只觉影一压刀的动作有过半刻迟疑,他当即放低双手,单手抵肩抗下长剑的力道,另一只手则迅速抽出摸向里怀………那里,还有他最后的一把刀。
注意到付青拔刀的动作,影一不再迟疑,他收剑转向、跃起以疾风之势斜劈向付青颈侧,而付青却没有闪躲.……
他只是丢掉左手上最后的那把飞刀,双手紧握短匕,直直插向影一的心脏。既是金袍,便不该有情。
既生了情,便做不成金袍。
那是付青弥留之际,脑海里最后的念想。
雨雾中,影一腾空跃起,叫那把刀以毫厘之差错过心脏的位置,深深插入肋下…….
与此同时,剑锋划破影三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与雨水一同泼洒至影一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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