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象(2 / 2)
“交给我?!”
程母更惊讶,这事怎么推到她身上了?
“是啊,我不敢跟他说辞职的事情……还是您说吧。”车厢内陡然响起一声冷笑,程母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我要是记得没错,前段时间某人可是说过不怕被自己爸爸知道辞职的事情,怎么现在不敢说了?”“程徽,你的胆子呢?你在我面前大喊大叫的,怎么不敢跟你爸爸说这件事?”
之前是说过不怕被程父知道,可那时候程父在国外。但现在人回来了!这能一样吗?
程徽有点怵他,此刻只是提起他,脸色已经有些僵硬、无措。见程徽突然沉默,程母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落下来,扭着头看向车窗外,心里发堵。
良久,程徽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我跟他…不是很熟。”亲爸,但不熟。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程徽握住了她的手,平静又温柔的重复一遍:“我就只要两年时间。”早在程徽说与程父不熟时,程母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纵然想要将泪水逼回去,可最终眼泪却像珍珠一样落下。
她没有答应,但这次也没再拒绝。
只是紧紧地握了下程徽的手。
大
离开一周,再回到岳海这天正赶上周日,晚上的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程禧问着两人去福东市吃到了什么美食,又说打算明年陪着程母一起去给二老扫墓,程父也提出明年会抽出时间陪她一起去福东市。但都被程母拒绝了,她只说二人工作忙,不用特意抽时间去。
看出她情绪不太对劲,两人也就没多说。
饭后程徽和程禧各自离开,程父与程母也早早的回卧室休息。洗漱过后,程父躺在床上翻看着纸质版的资料,翻阅纸张的声音在屋内格外明显。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的程母,看了看镜子里的人,一副不好开口的模样。直到护肤品涂好,开始收拾桌面时,还是不得不开口:“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纸质版资料放下,露出一张戴着无框眼镜的脸,床头灯的暖灯照射下,一张周正严肃的脸,更显得威严。
盯着程母的背影看了三秒后,手里资料合上,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撑着床面,稍稍坐直了身子。他认真问:“什么事?”“这两年可不可以暂时不让徽徽去公司上班?”随着最后一盒护肤品收好,程母又开始梳头发,望着镜子里的程父,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我这两年眼看着就是更年期了,情绪也有点不稳定,想让徽徽多陪陪我。”
“如果她去公司上班,可能会经常出差,我不知道我多久才能见她一面。”她从来不会跟程父提出任何要求,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与他“商量”某件事。
这是头一次。
镜子里的程父望着程母的背影,半响,慢慢取下眼镜,侧过身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时,唇角若有似无得浮起一抹笑。他迟迟不开口,程母还以为他是不愿意答应,又说:“这两年徽徽的一切开销,我来出钱。”
此话一出程父脸上的笑容顿时无影无踪,皱起眉,“她也是我女儿,钱的事情我们夫妻之间没必要算的这么清楚。”但不熟悉的女儿,也能算女儿吗?
程母慢慢垂下眼帘,像是在看着发丝,可眼底已然含着一丝苦涩。她依旧坚持:“还是我来出吧。”
“明珠……"程父突然唤了一声。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他,笑的优雅且疏离,“这钱我来出。”要说她情绪不稳定,程父从来都不信,至少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情绪稳定的人了一一只有在程徽面前,她才可能会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程父没再跟她争论钱的事情,反倒劝说:“趁着年前这段时间,你出去玩玩吧。出国也好,去哪都好,就当是散散心。”“不了。“程母将梳子收好,站起身去到床边,“前段时间,妈生病住院,我都没来得及去看她,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没那么忙了,我打算这两天抽空去一趟。掀开被子躺下,顺手关了自己床头的灯,“等以后有机会再去玩。”做孙奶奶的儿媳、做程总的太太、做程禧的后妈,她都表现的十分完美,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面面俱到,事事体贴入微。
程禧还曾经当着媒体的面称赞她,“亲妈能做到她这种地步的,也少之又少。”
可人太过"完美”一定是有问题的。
程父这些年也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他伸手将自己身边的台灯关上,屋内只剩下一盏小夜灯在床底亮着,慢慢躺下,看着她的背影低低的说了句:“明珠,你能不能跟我吵一架?”屋内静悄悄的,程母不说话,闭着眼装睡,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缓缓被大掌攥住。
他又说:“或者你骂我两句。”
可是得到的就只有她平稳的气息声,似乎真的睡着了。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她只是在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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