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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蛇尾向着耳窝,蛇头贴于耳垂。

程桑榆仿佛仍觉不够,转身再去扒拉饰品盒,找到两枚一粗一细的山寨克罗心的戒指。

一把把他的手抓了过来,套上食指。

快得郁野都来不及有所反应,手就已经松开了。只有手指上,残留不真实的触感。

到这里,程桑榆总算满意,指一指他身后的椅子:“坐下。”

不算强烈的命令语气,却叫心脏一阵悸颤。

不由自主退后,坐了下来。

程桑榆逐一发出命令:

“翘一下腿。”

“坐得懒散一点……对。”

“这样转一下你手指上的戒指。”

“抬头看我。”

郁野一一照做。

程桑榆瞳孔微张,呼吸一滞。

黑色大衣把年轻男人衬得病态苍白,如久居黑暗的吸血鬼,带着一点阴沉沉的病气。脸上毫无表情,却因把玩戒指的动作,而显出戏谑般的漫不经心。目光阴郁,好似耳骨上蛰伏的蛇,即便下一秒带毒蛇牙就会钻入心脏,也会有纯洁灵魂自愿献祭。

他完全就是“顾星燃”。

她创造的,三流剧本里的三流角色,这一刻却有一流生动的灵魂。

“怎么样你们奇迹郁郁玩得……”简念过来确认进度,瞥见郁野,也是一愣,“我靠……”

这一句引得大家纷纷看过来。

据说当年拍《泰坦尼克号》,莱昂纳多去试镜,整栋大楼的女员工都跑去看他。

此刻,在这个片场得到了小规模的复现。

这么多双眼睛的炯炯注视之下,郁野撑不住了,“程桑榆……”

程桑榆回神。

“你们真的开空调了吗?”

“哦……你脱下来吧脱下来吧,可以了。”

郁野顺次脱下大衣和西装外套,搭在扶手上,问程桑榆:“洗手间在哪里?”

程桑榆指一指,“那边。”

郁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豪宅的洗手间大得惊人,灯光亮得人眼前发花。

郁野走去洗手台前,拧开了水龙头,手指按住戒指,预备摘下来,却又作罢。

抬头往镜子里,即便涂了粉底液,也快要盖不住从皮肤里泛出来的红色。

人对于自己长得好不好看这件事,不可能没有基本认知,因为中国人一贯直接,路上遇见个漂亮小孩,会脱口而出“好漂亮”。

而不漂亮的,会夸皮肤白,夸眼睛大,夸可爱,夸个子高……就是不会违心说“漂亮”。

他小时候听过无数句“这个男孩比女孩还漂亮”。

后来,当面夸赞的“漂亮”,变成了窃窃私语的“好帅”。

被夸得多了人也变得麻木,偶尔还会觉得烦:是是是,那又怎样呢?对于一个习惯在人群中降低存在感的人,长得好看是一项毫无用处的优点。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某个特定异性的注视与欣赏,这样的不知所措。

郁野接了一捧水,想起来脸上带妆不能洗,只好深深呼吸,让面颊与颈项的热度尽快退散。

蛇形黑色金属还贴在耳骨上,温度已和体温趋同,他轻易就能回想起她手指的触感,轻柔又干燥。

水声哗哗,持续好一阵,郁野心跳终于正常。

不再这样局促,才走了出去。

环视一圈,没看见程桑榆的身影,他坐着化妆的那张椅子,也被人占据了。

客厅里摆着数张露营椅,那里坐了几个带妆的俊男美女,大约都是今天拍戏的演员。

郁野在最边缘的空着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那几个演员好奇地打量他,更有主动打招呼,问他网上的id是什么,怎么好像从来没有刷到过他。

郁野态度很不热切,旁人问了两句也就作罢,不再自讨没趣。

坐着等了一会儿,小周和一个女生一块儿进来了,手里提了几杯咖啡。

她俩走过来,把咖啡一一分发下去。

到了郁野这里,没有了。

小周抓一抓头发:“……完了我少统计了一个,对不起啊郁老师我现在去买!”

郁野摇头:“没关系。我不用。”

“那你喝水吗我给你拿瓶水过来?”

郁野没什么所谓地点点头。

片刻,小周亲自给他拿了瓶水过来,又再次道歉。

离开工还有一会儿,其他演员都聚在一块儿闲聊,看得出来他们合作得多,彼此都很熟悉。

郁野没掺合,也没兴趣,点开手机里程桑榆传给他的剧本,继续熟悉台词。

其实都背熟了,他记忆力非常好,欠缺的,大约是顺利把这些羞耻台词念出来的信念感。

忽觉眼前有影子晃了晃。

一只咖啡杯递到了面前。

郁野从手机屏幕抬起目光,瞥一眼那只手,立即抬起头。

程桑榆笑:“听说某个人没有拿到咖啡。”

“没事。私生子待遇是这样的。”

程桑榆莞尔。他真的很有冷幽默的天赋。

她把手里的咖啡又往前递了一下,郁野瞥见了那上面的标签,冰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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