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修(2 / 4)
神呢?”
二人片刻静默之后。
轰一一
昆吾山之上,霎时漾起一层剧烈波动。
凌华子眼底浮现出真正的怒意。
蔺玉池跪在他面前,魏然不动,五脏肺腑却已尽数破裂。然而他面上始终不显,似乎感觉不到苦痛。“从小到大,您可曾问过我日后想要做什么?”“古人有言,凡人修仙便是窥天道得长生,修道先修心,然而从小至大,您都未曾告诉过弟子,道心到底是何物?”“若道心便是这样针对无辜,邪魔不仁,那又与凡间那些残暴野蛮的野兽有何区别?”
“若是这样,弟子并不愿成为被仙法驱策的行尸走肉。”“可是你并没有不愿意的资格,阿蔺!”
少年抬眼,眸瞳之中蕴着沉冷底色。
“吾仙劫将至,这几个月又差些被魔域邪魔入体,道心心有损,"他叹气道,“若人间再无出现新人神,届时,人族气运一断,便不止是她一人会死。”“莫要再忤逆吾,阿蔺。”
“吾知通仙脉艰难,她阴差阳错地修炼,如今寿元未尽,你若真心想与她下山.……”
凌华子提到了她。
然而崔善善却始终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恍恍惚惚。
她的嘴唇很干,想伸出手,摸到床沿放的水,手肘却不听使唤。崔善善狼狈地摔下了榻。
此时,门再次开了。
崔善善稍稍抬起头,意识涣散,当蔺玉池来到她面前时,她便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脸。
少年托起她的手,将她扶起。
迷迷糊糊之中,崔善善听见他说了一声别怕。她眼眶无比酸涩。
下一刻,一个金色的仙丹便被凌华子融入了她的心心口。她心尖一痛,垂下眼,便看见一道血色的丝线连接在她与他蔺玉池的心口,看上去十分诡异。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眼,想问问蔺玉池,可蔺玉池早已转过身,跪在她身前,替她挡住师尊的注视。
他没有再对她做出任何的动作,崔善善只能勉强靠在床沿边,撑着身子看他。
凌华子横眉道:“阿蔺,你长大了,翅羽却未齐,此女狡猾,吾必须替你做好防备。”
少年默了默,垂首点头。
片刻后,凌华子拂袖离去。
少年身形即刻一歪,撑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与破碎的脏器。崔善善呼吸一滞。
少年似乎没有力气站起来,默默地转过身,一点点挪着膝盖,伸出手,将她抱住。
“对不起……
崔善善微怔,闻到他身上微苦的墨味,眼泪不知觉便流了下来。她本来不想哭的,然而他的怀抱实在很温暖,像无处飘荡的落魄魂灵终于有了归处。
崔善善哽咽着,滚烫的泪珠泅湿了少年的衣襟。蔺玉池眼神空茫,崔善善的眼泪几乎让他想今日便杀了昆吾山上的所有人。包括凌华子。
少年闭上眼,心中沸腾着杀意。
他拥抱的力度很紧,紧到崔善善喘不过气。崔善善想伸出手,将他抱住,五指却仍疼痛难忍。片刻后,她抿着唇,鸣地一声抱着他大哭起来。“师兄,我再也、再也学不了太祝仙术了,你的书也被烧毁……那一日,崔善善生了一场大病,几乎耗尽了她自己全部的气力。这样的痛苦绵长无穷尽,一点一点,消耗着她并不坚强的心力与生命。她的体质太弱,蔺玉池只能每日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侧。她病温得很厉害,浑身疼得发颤,一睁开眼,便要哭着说师兄我疼。然而只要她睡过去,就真真像个死人一般,连呼吸都轻得难以察觉。蔺玉池实在是害怕,他害怕又愧疚,再也不想离开崔善善半步,恨不得将自己储物戒内的所有能够疗伤的东西都给崔善善用上。等她稍微好了一些后,蔺玉池终于松开了怀抱着崔善善的手。他走到自己的居室,化身为一头巨大黑蛟,头上的龙角失了一半,显得有些滑稽。
片刻后,他毫不犹豫地又驱使着短匕,将颌边的龙须割下。他拨开须内血肉,露出内里一根金色龙血髓。龙之血髓,可活死人,肉白骨。
少年的内伤还没好,拔须之后,更是连降了几个小境界。他捏着那根血髓,来到崔善善的屋子里。
崔善善已经醒了,蔫蔫的,看上去像是饿了。这几日,她醒的时候很懂事,不哭也不闹,甚至会与他苦中作乐,说今日我又想吃山下的杏子糕,或者用臃肿裹着纱布的手,闹着与他玩翻花绳。即便她每日都与他苦中做乐,可蔺玉池却知道,崔善善的眸中失去了对他的某些情意。
她并不想原谅他。
不想原谅他先前那些所作所为,她恨师尊,连带着恨起他,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好,所以才缓缓地将自己从这段情感之中抽离了。见他走过来,崔善善躺在榻上,抿出一抹淡笑:“师兄,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血髓。”
崔善善又问:“哪里来的?”
蔺玉池没说话,面色有些白。
他上了榻,将崔善善抱在怀里,托起她的手,准备先给她换药。凌华子下手并没有留情。
许是想让崔善善吃到教训,每次触碰到手臂时,她都会疼痛难忍。如今只是简单地换个药,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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