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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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他居高临下地睨视着跪在汉白玉阶上的赫连信,指节在剑柄上叩出危险的节奏,仿佛在数着对方最后的呼吸。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宋昭踏出门槛时带出一缕苦涩的药香。她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在跨过门槛的瞬间挺直了腰背。目光如电,迅速与萧钺交接一瞬,随即转向侍立廊柱旁的大总管延吉,朝他点了点头。延吉布满皱纹的手立即从袖中抽出,象牙拂尘在空中划出半弧:“宣一一皇城司赫连信觐见!”

声音在空荡的殿前广场回荡。赫连信猛地抬头,正对上萧钺骤然阴沉的脸色。

赫连信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朝萧钺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他大步流星地跨过汉白玉阶,官袍在暮色里带起一阵寒风。在与宋昭擦肩而过的刹那,赫连信借着宽袖遮掩,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腕。那触感如蜻蜓点水,却让宋昭袖中的手猛地攥紧。“阿宴,"他低哑的嗓音,像混着血腥气飘进她耳中,“你在此等等我。”话音未落,人已跨过那道朱漆门槛,殿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只余一个决然晦涩的背影。

宋昭心头猛地一颤,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枚青玉簪在袖中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指尖发麻。她仓皇抬头,正对上萧钺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到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宋昭才惊觉那枚玉簪的尖角已深深格入皮肉,在掌心格出了血痕。

淮王萧翊缓步上前,锦靴踏在青砖上不闻半点声响。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意,却在凑近宋昭耳畔时,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宋世子,父皇召你所为何事?”

宋昭猛地后退一步,后脚跟绊在蟠龙纹地砖的凸起处。就在她身形摇晃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她的后腰。萧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掌心似有灼热的温度透过官袍传来。

“淮王殿下。“她匆忙站定,垂首行礼,“陛下召臣,是为询问家父腿疾之事。"袖中的青玉簪尖抵在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淮王眉梢微挑,琉璃般的眼珠转了转:“哦?"他忽然俯身,衣袖几乎扫到宋昭鼻尖,“侯爷的腿……好些了吗?"刻意拖长的语调里,似藏着幸灾乐祸,“眼下是出不了京了吧?”

宋昭攥紧了青玉簪,木然地点了点头。却瞥见萧钺的拇指正摩挲着剑柄上那道新崩的裂痕,那是今日在郊外遇刺时新添的。“五弟。“萧钺突然将宋昭往身后一拽,玄色大氅如垂天之云将她整个笼罩。剑鞘“锂”地一声嗡鸣,寒光乍现三寸,映得他眉宇格外冷厉:“孤听说,你府上今晨运出两车草席裹尸,死的还是贴身十年的青雀统领?”淮王萧翊闻言,脸上笑意骤然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哼!"他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殿前回荡,“我那统领死在谁手里,太子想必一清二楚,太子滥杀无辜,残害忠良,此事定会请父皇主持公道!”“孤为何要杀你的人?“萧钺低声一笑,“莫不是你酒还没醒?”淮王丝毫不惧,反而挺直了脊背。他进宫后本想状告太子,却撞上父皇突然发病,拖到了现在。眼下这个时机刚刚好,宫中禁卫全在母妃手中,筹谋多年,怎么会怕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孽种?

何况他手中还握着赫连信这个底牌,就不信踩不死萧九鸣!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延吉沧桑的声音传来:“陛下口谕,宣太子、淮王即刻入殿觐见。”

“父皇一-"淮王当即换了一副面孔,拖着长音率先跨进门槛,迎面却撞上赫连信,只见他满脸菜色,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匣子,不知里面放着何物。他颇为无礼地瞅了淮王和太子一眼,扭头对宋昭道:“宋世子,我与你有话说。”

宋昭的心忽然揪起,情不自禁看向萧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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