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宫迷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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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地宫的甬道如同巨兽食道,蒙毅举着火把的手在阴风中颤抖。石壁上刻满扭曲的篆文,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囚”字——每个字都浸着暗红,仿佛用血反复描摹过千百遍。火光照到甬道尽头时,他猛然僵住:九级玉阶上,青铜棺椁被八条赤金锁链悬在半空,棺盖上凸起的浮雕不是蟠龙,而是一尊楚巫神像!神像三头六臂,掌心托着人骨祭器,额间芍药纹与扶苏心口的胎记如出一辙。

“陛下用公子血肉养替身傀儡,需以镇魂钉封住主魂。如今鸩酒中的钉子入了公子脏腑……”赵惊鸿的冷笑在地宫回荡,“蒙大人,您差点亲手给公子喂了半副催命符!”突然赤金锁链应声崩断。棺椁坠地刹那,腐臭味混着药香喷涌而出——

“这是……公子?!”蒙毅踉跄后退,火把差点脱手。

“若见血芍开,钉入扶苏心;九魂归楚日,山河换新主。”

“骊山九棺,葬吾九魄;扶苏若活,需噬父魂。”

突然黏稠的药液中浮着一具赤裸身躯——又是扶苏的脸!那“人”突然睁眼,瞳孔赤金如兽,一把抓住蒙毅手腕:

缸中人的声音竟与扶苏分毫不差。蒙毅骇然抽刀,斩断的断手在药液中化作白骨,转眼又生出新肉。李玉修冷笑着掷出火把,火光映出九缸全貌——每具躯体心口皆绽开血芍药,但有的多一只眼,有的生着鳞尾,分明是炼蛊般的人牲!

蒙毅的刀哐当落地。李玉修拾起刀,刀身映出他眼中流转的星图:“现在明白了吗?你也是棋局里的饵。”

“亚父这局棋下得妙啊。”胡亥忽然将玉蝉塞入口中,齿间渗出黑血,“用楚巫的预言引哥哥造反,再让我捡个现成帝位?”他吐出血淋淋的蝉尸,瞳仁缩成蛇一般的竖线,“可若我想让父皇活到千秋万代呢?”

“公子慎言!”赵高暴喝一声,袖中射出银针击散幻象,“阿房是楚女,陛下最恨的名字!”

骊山地宫顶端,嬴政负手立于星图之下。穹顶镶嵌的夜明珠排成紫微垣,唯独“帝星”位置空着——那里悬着一柄青铜剑,剑身缠着楚地巫祝用的血绳。

嬴政未转身,袖中滑落一枚丹药,落地化作赤蛇缠上李玉修脚踝:“你从两千年后来,不就是为了改史书上的‘暴君’二字?朕给你机会。”他忽然挥剑割破掌心,血珠飞溅到星图上,“沙丘”星位骤然亮起,“七月丙寅,朕要扶苏亲手将九钉刺入朕的心脏——史笔由你改写,但大秦必须万世!”

“那你就永远困在今日。”嬴政剑尖挑起一具药缸中的替身,那“扶苏”脖颈处赫然纹着李玉修的现代身份证号,“你猜,这具身体能存你几分魂魄?”

“公子可知,这九钉本该钉入你心?”李玉修甩开棋子,伤口涌出的血竟在空中凝成楚国星图,“你父皇用楚巫禁术调换命格,你若想活……”星图中“沙丘”位突然射出血线,直指扶苏心口!

“我是两千年后的掘墓人。”李玉修撕开衣襟,心口的芍药纹正在渗血,“在你的陵墓里发现了这个——”他掷出一块残破的电子表,屏幕定格在“公元前210年7月11日”,“这天你会死在沙丘,而我会在你的尸骨边捡到这九枚钉。”

“弑父者生,存仁者灭。”

“蒙卿,你说这头骨像谁?”他将酒杯掷向蒙毅,颅骨内壁赫然刻着楚文“阿房”。

“血芍开,暴君薨;楚魂归,山河焚……”

黑豹金瞳逐渐涣散,最后一刻,蒙毅看见它眼底映出骊山地宫的景象:青铜棺中的替身尸骸,正在棺盖上刻出新的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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