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让它留在黄埔江底吧（1 / 1）

黄浦江底的机械蜈蚣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摩擦声。古辰焕踩着防汛墙边缘的裂缝攀上蜈蚣背部，战术匕首在齿轮间隙迸出火星。当他割断第三根传动轴时，江面突然翻涌起混着油污的浪涛——十七具民国样式的青铜棺材浮出水面，棺盖上的倒五芒星正吸收着钋墨水的荧光。

“所有棺材内部都有生物电流反应！“林玥的喊声在暴雨中支离破碎。古辰焕撬开最近那具棺材，腐烂的绸缎下露出成排的玻璃安瓿瓶，淡蓝色液体中悬浮着带倒刺的纳米颗粒。

法医船传来的实时检测让所有人窒息：“是基因编辑病毒，通过声波共振激活后会修改生物钟基因！“

古辰焕的耳机里突然响起市长的声音：“古警官，看看你脚下。“机械蜈蚣的第三十二节躯干弹开暗格，全息投影显现出1927年的外滩景象——每个路人的面容都与当前失踪者档案照片重合。

“工部局当年就发现，控制时间的人才能永远掌控SH市长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这些棺材里装着我的祖辈们，他们用七十年布这个局......“

古辰焕突然扯开领口，将父亲给的船锚挂坠按在蜈蚣的中央处理器上。挂坠内部藏的磁暴装置瞬间过载，整条机械蜈蚣在蓝光中瘫痪。他对着执法记录仪怒吼：“1933年《申报》7月21日的头条——工部局总工程师周世昌溺亡案，就是你曾祖父伪造的死讯！“

江面突然炸开冲天水柱。古辰焕在坠落中抓住浮棺边缘，看见海关大楼残存的框架里射出探照灯光。光束在雨幕中交织出工部局徽章，却被他提前布置的无人机群撞碎成光斑。

“电磁脉冲弹准备！“古辰焕抹去脸上的油污，对着对讲机嘶吼。十二架无人机俯冲向江心沉船，携带的磁暴装置同时引爆。

无形的冲击波扫过江面，所有青铜棺材的荧光骤然熄灭。机械蜈蚣的残骸沉入江底时，外滩建筑群突然传出连绵不绝的金属断裂声——那些嵌在钢梁里的人骨零件集体脱落，在路面堆成惨白的钟表零件山。

三天后的新闻发布会，古辰焕缺席了。他站在杨树浦发电厂废墟前，手中捏着从市长保险箱缴获的族谱。泛黄的绢帛上，工部局历任要员的名字与当前政商界要人完美衔接。

“结案报告不能写的内容，就让它留在黄浦江底吧。“他把族谱扔进熔炉，火光中浮现出父亲的脸。老渔民临终前塞给他的船锚挂坠里，藏着1933年周世昌实验室的坐标——正是父子俩从小居住的棚户区。

海关大楼的残骸开始拆除那天，古辰焕在瓦砾堆里捡到半块青铜齿轮。X光扫描显示，金属内部用纳米技术蚀刻着整个阴谋的时间线，最后一行小字标注着：第七代擒纵器将于2043年启动。

他站在外滩新落成的观光平台，看着游客观赏修复一端的海关大钟。阳光穿过崭新的玻璃幕墙，在黄浦江面投下细密的网格阴影——那是他坚持要求加装的电磁屏蔽网。江风吹过耳边时，他仿佛又听见父亲的声音：

“暗流永远都在，但至少这一代打渔人，还能为后来者点亮渔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