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降血雨，眉生诡纹（1 / 1）

子时三刻，江家祠堂的青铜兽首突然渗出铁锈。

“嗤啦——“

十七岁的少年猛地跃起，玄色衣摆擦过地面，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这不是雨，是融金蚀骨的天道胃液！他扑向祠堂大门，指尖触到铜环的刹那，鎏金门环突然裂开七鳃鳗般的口器，利齿擦着他手腕划过，在皮肉上犁出深可见骨的锈痕。

镇魂钟在血雨中发出濒死般的嗡鸣。江家三百六十口人从各处奔逃而来，却在庭院中撞上更恐怖的景象：二叔的鎏金护心镜最先溃烂，镜面浮现出齿轮状的瞳孔，映出他胸腔内蠕动的机械触须；三堂姐绣着金凤的裙裾化作血泥，露出森森腿骨上寄生的透明蠕虫，那些虫子尾部竟连着细小的青铜链条，随着她的惨叫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父亲的声音裹挟着剑气劈开雨幕，却斩不断那些黏腻垂落的阴影。仙界裂缝在血月中央豁然洞开，无数裹挟齿轮的克苏鲁触须正如巨蟒分娩般挤出，每条触须表面都布满转动的金属眼珠，瞳孔中倒映着不同修士被吞噬的惨状。

“原来所谓飞升...“父亲横剑而立，沧浪剑却爬满锈蚀的神经脉络，剑穗上那颗东海鲛珠正被纳米齿轮碾成齑粉，“不过是给天道当饲料！“

“哥...救我...“

“三年前那道雷劫...我早被选中了...“江璃的瞳孔已化作琉璃义眼，睫毛凝结着纳米齿轮，“他们在我的骨髓里种下'涅槃种'...哥，活下去...“

江锈生手中只剩半截机械义肢，齿轮缝隙卡着片玉锁——正是妹妹及笄时他亲手雕的并蒂莲。玉锁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画面：三年前的雷劫之夜，年幼的江璃蜷缩在床榻，窗外降下的根本不是雷电，而是无数扭动的数据流，将她的基因链改写成青铜符文。

江锈生跪在废墟中，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金属化。皮肤下凸起的不是血管，而是纳米齿轮咬合的传动链，指尖渗出荧绿锈粉。腐坏的青砖下，半卷《剜心证道诀》泛着血光，书页边缘的鎏金纹路竟与江璃脚踝的齿轮纹如出一辙。

痛觉即货币，自残换天机

剜一目能窥修士命门

“交易吗？“

江锈生扯开衣襟，金属化的指尖刺入左胸。没有鲜血，只有量子态的锈粉喷涌，在心脏位置刻下“剜“字的瞬间，万里晴空骤然劈下血肉电缆般的雷劫！那些由腐烂血管与神经束纠缠而成的“雷电“击中地面，竟将废墟中的青铜残片熔化成液态金属，在空中凝聚成九柄锈迹斑斑的巨剑。

齿轮人脸突然扭曲，书页在雷光中焚毁成灰。天穹裂开脓疮般的缺口，血肉电缆纠缠成球状闪电，将仙界裂缝中的触须劈得焦黑蜷曲。江锈生眉心裂开猩红纹路，齿轮与触须在血肉中厮杀，迸溅的锈斑将方圆百里染成荧绿色。当最后一道雷光消散时，他破碎的胸腔内已凝结出一颗由锈蚀星云构成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释放出量子潮汐。

他踩住半截挣扎的触须，纳米齿轮在其脚下试图重组，却被量子锈斑腐蚀成灰。裂缝深处，由亿万齿轮拼成的机械巨掌缓缓收拢，掌纹间浮现出江璃最后的笑靥——那笑容正被数据流解构成无数个0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