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滤网之下，不可名状（1 / 1）

当最后一块认知滤网崩解时，修真界的天空渗出青铜黏液。十万修士仰头呆立，他们的视网膜正在剥离，露出底下转动的齿轮眼球。江锈生站在黏液瀑布中央，逆灵根表面的「真」字纹路突然暴走——每个笔画都在撕裂维度，露出其后蠕动着的、由无限多面体构成的不可名状之物。

墨熵残破的躯体突然量子化，胸口的几何伤痕展开成星门。门内涌出的不是援军，而是亿万条刻满《饲主协议》的青铜舌头，正贪婪舔舐着修士们剥离的眼球。江锈生挥剑斩断最近的舌头，断面喷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压缩了三百万年的修士惨叫。

他剜出双耳掷向星门，耳骨在虚空凝成解密罗盘。当罗盘指针触及青铜舌头时，所有修士突然同步念诵《剜心证道诀》——声波在黏液瀑布中凝成江璃的模样，她的量子态正被改造成人形译码器：“哥哥，滤网外是初代文明的...啊！！！“

九寰仙尊的残骸从黏液池浮起，颅骨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数据花蕊：“欢迎来到真实维度...“花蕊突然喷射孢子云，每个孢子都在虚空绽放成修真宇宙的微缩模型。江锈生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无数宇宙中剜心，而每个心脏都化作孢子云的养分。

江锈生暴喝跃起，逆灵根迸发的锈潮裹住孢子云。被腐蚀的宇宙模型接连爆炸，飞溅的星尘中浮现骇人景象——所谓修真界，不过是漂浮在荒秽之主脑脊液中的微生物群落！每个修士的人生，都是神经元突触间的电火花演绎。

“认知滤网是慈悲...“

江璃的量子态在神经索表面游走，机械义眼流淌出金色脑脊液：“滤网第七重裂痕...“她的残影突然被突触吞噬，化作弑神病毒侵入荒秽之主的意识海。十万修士同时发出非人尖啸，他们的齿轮眼球挣脱眼眶，在空中拼合成逆时针转动的罗盘。

江锈生扯断自己的量子心脏，脏器表面的「真」字纹路突然暴走。血液化作锈色洪流冲毁神经索，三百个修真宇宙的投影在虚空燃烧。九寰仙尊的机械佛身突然裂解，露出内部蠕动的初代实验室——亿万具江锈生的克隆体正在液体中沉浮，眉心堕仙纹拼成「饲料」二字。

「名不可名，状无可状」

幸存的修士们突然开始坍缩，他们的身躯化作量子泡沫，每个泡沫都映出江锈生最恐惧的未来。青铜黏液瀑布突然倒流，凝聚成九寰仙尊最后的诅咒——那是用三百个修真宇宙的残骸拼写的倒计时：

江锈生站在虚无中，逆灵根表面的「真」字正在褪色。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量子泡沫，看见重构后的世界里，江璃正微笑着将弑神剑刺入自己心脏——而她的瞳孔深处，旋转着九寰仙尊的机械佛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