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来福诡事1,美人素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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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年3月31日,来福弄堂门口。

“呸,你这个不但骗钱还乌鸦嘴的臭道士。”之前被常朴算出有桃花运的张妈气愤的指责着:“那天下午我就被菜市场买鱼的老王摸了一把!”

…………

夜色很快来临,难得的明月也随着夜色而至,蚀光市霓虹灯牌在淞江的暮色中明明灭灭,留声机正播放着《香婉江》,石库门弄堂里却飘来一股腐鱼的腥味。常朴蹲在来福里弄堂口的石狮子后,看着墙头巡逻的小区保安,嘴里叼着的半截大前门香烟抖得厉害。

此刻他蹲在弄堂口,倒不是为了报复。那天被警局'解救‘后,他经历筒子楼事件又经过几天休息后,想着自己既然有了钱,继续住在警局宿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决定出来逛逛找个住处;更重要的是,他既然那天算出那位姓李暴躁老头有危险,自己就不能不管。常朴摸出罗盘,指针正对着6号石库门的方向旋转,还会发出刺耳的嗡鸣。

常朴摸到6号门洞时,后颈突然传来阴测测的笑声:“小道士,你果然来了。“他猛地回头,看见张妈正倚在门边,手里攥着把生锈的菜刀,旗袍开叉处露出裹着黑布的假肢。常朴这才看清,张妈涂着胭脂的脸颊上,爬满了细密的鳞片。

“老李有危险!“常朴撒腿就往楼上跑,却在转角处撞见王婶。往日慈眉善目的王婶此刻七窍流血,舌头垂在胸前足有一尺长,手里还攥着半截带血的桃木剑。

“我的了!”常朴伸手接住桃木剑,继续向李老头冲去。

常朴想也不想甩出桃木剑,剑身却在半空突然弯曲,变成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情急之下,他摸出怀里的这两天刚做的五帝钱串,铜钱碰撞间发出清越声响,阁楼地板突然渗出黑水,天花板垂下的触须纷纷缩了回去。

“钱个屁!都是我的!”常朴趁机扑过去,却只抓住一团滑腻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复眼,每颗眼珠都倒映着不同的时空:有穿着西装的西夷人捧着人皮灯笼,有穿着旗袍的女人在剥人皮,还有无数看不清面容的“人“在淞江边举行诡异的仪式。

“嗯!?”诧异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老李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我信!”老李躺在摇椅上歪着头看着他。

“你看我这样子,我还能不信吗?”老李苦笑道。

常朴的铜钱在八仙桌上跳第三轮时,老李头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腕子:“那支笔...在哭。“

“王婶上个月去3号收过晾衣杆。“老李头喉结滚动,咽下口混着黑丝的浓痰,“回来就魔怔了,有时候整夜对着镜子梳头。“

“你邻居?”常朴向老李头问道。

“你邻居可能已经死了。”常朴说道。

常朴的厄运标记清晰的感知着里面浓郁的死亡气息。

破门而入的刹那,常朴的布鞋陷进寸许厚的尘埃。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照见梳妆台上半盒结块的胭脂,瓷粉盒盖内壁刻着“周历廿三年春·百乐门留念“。铜床帐幔垂着流苏,每根穗子都系着褪色的情书。

阁楼书桌前坐着具裹在锦缎里的骷髅,枯骨手指握着支翡翠笔杆的毛笔。骷髅转头时,常朴看见她空洞的眼窝里开满夜来香,下颌骨张合间溢出甜腻的腐香:“先生是来送信的吗?“

1025年淞江码头,六岁的素荧攥着叔叔长衫下摆。卖花女的竹篮突然倾覆,所有玫瑰自发聚到她脚边;擦鞋匠的刷子脱手飞出,在素荧小皮鞋上勾出心形鞋油。

1936年春,叔叔的怀表停在她十八岁生辰夜。这个把素荧囚禁在石库门十年的男人,正用金丝楠木梳为她篦头:“荧荧的眼睛,该用七姨太的泪囊来养...“

“先生觉得我美吗?“

“美得很。“常朴的铜钱串缠住笔杆,“美得让王婶夜夜替你梳头,让老李头咳出心头血润笔。“

“他们都爱我。“骷髅的指骨摩挲着翡翠笔,“所以把命给了我。“

“先生可愿与我共舞?“素荧的皓腕缠上常朴脖颈,吐息带着罂粟花香。常朴瞥见舞池镜中,自己的倒影正快速衰老——这支笔在吸食他的光阴。

“你等的郎君永远不会来。“常朴用血在掌心画出往生符,“他早被你叔叔沉在淞江喂鱼了。“

激发的符咒与黑潮相撞的刹那,常朴听见万千痴魂的恸哭。素荧的骷髅娟娟后退两步坐到在地,翡翠笔跌落尘埃,滚动到了常朴脚边:一张飘起的照片从常朴眼前飘过十五岁的素荧穿着学生装,身旁站着穿长衫的俊朗青年,两人中间用钢笔写着“死生契阔“。

回到老李家时,早从妹妹家赶来的王婶正给丈夫喂粥。老李头虽然仍完虚弱不已,床头摆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道长,3号房...“老李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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