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中见师娘，屋内收侍女（1 / 1）

江在野听见喊声，却未止步，而是暗道不妙，作势就要闪身躲入阁楼中。

“听到师娘叫你，还跑什么？难道还怕师娘吃了你？”

“我怎会怕师娘你呢，只是身上的衣服染了污渍，师娘快给我解了这穴道，等我去换套干净衣裳，一定亲自过去给师娘你请安”

“你师父将一个好端端的人交到我手上，你却这样的不省心，不待着城中安心习武，反倒是偷跑出去与那些亡命之徒交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断，缺胳膊少腿了，你师父如果回来了，你让我怎么跟他交待”

师娘见其保证后，便又开口道。

少年只得点头答应。

“好好一位翩翩公子，以后却要常戴这人皮面具，做那一辈子躲于人后的刺客之流，你让师娘怎么能不痛心啊”

待走到一处偏僻楼阁中，师娘拉开房门。

目送着怒气冲冲的师娘走远，江在野推门而入。

江在野馋十三叔那身刀法很久了，这一手游身刀便是其传授。曾问过师父，能不能让十三叔来做他的刀侍，这样他就有时间学会更多的刀法了。

“小十三给你做刀侍，那你在江湖上岂不是横着走？你以后还出去闯荡什么江湖。都不需要什么历练了，我直接让你做这刀赊之主，你看那些老头子服不服你这个二品都没有的小子，看他们乐不乐意让你骑在他们头上”

江在野点着灯笼，穿过黑漆漆的楼道，行至阁楼尽头，推开木门，房中有一团黑影卷缩在墙角，少年举灯，黑影被闯入房中的亮光惊醒，摸着墙角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看上去与他年岁相仿的女孩。少女身着黑衣，背靠在墙边。一头青丝泛黄，随意的耷拉在两肩，前额的头发遮过眉间，干枯的发丝下露出一张暗淡无光的珠子，嘴巴正在咀嚼着一根干草，见到来人后并未有什么神情变化，只是神色淡漠的扫了眼走到跟前的少年，然后低头把口中的干草掉了个边，继续咀嚼着草根。

江在野跟随师傅游历北地时，各处城楼之外都是逃荒的难民，他们挤在城门边上，瞪着一双被饥荒折磨到向外凹陷的眼睛，看着来往进出的商人，行色匆匆的游侠，还有打从城外归来的佃农，就一直看着，直到死在某个清晨与冬日，被巡逻的卫兵装在推车上，，运到不远处的乱葬岗中。

少年还想上前，却被师傅拦下。

江在野第一次从师傅脸上看到了悲伤的神色，那个此前一直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看着城边拥挤厮打的难民，好像忆起什么伤心事，带着少年久驻城门外。

取出袖中的糕点，轻捏着喂到女孩嘴边。

“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是成为我刀赊名下的暗子，挑一做城镇，行商务农也好，织衣洗布也罢，一天两顿饭，肯定饿不死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有什么性命之忧，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回趟总部汇报情况。其二便是做我的刀侍，以后为我侍刀，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危机，你都不能比我先退，要将我的性命放在首位，要牢记主死即仆亡，以后只能为我而活。”

“做你的刀侍，以后还能有这种糕点吃吗？”

听着少年报出的一系菜名，很多年没吃过一顿饱饭的女孩只觉味蕾翻滚，口水不自觉的从嘴角流出。

少年站直，揉着眼前这只小馋猫的头发。

这位连续数年跟随父母辗转各地，艰难求生却从未落泪的少女，此时却突然红了眼眶，抽泣道。

少女的过往全是艰辛，她从低声抽泣到嚎啕大哭，小声嚷嚷着，想要丢掉过去的一切，包括姓名。好像只要这样做了，就能和曾经的苦难告别。

“我没读过多少书，取不出好听的名字来。如果你愿意，那以后我就叫你荷生，愿你不管到了何处，都不会失去生的渴望，都能像那荷叶荷花一样，亭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