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加入书签

*

今日初一,街上车水马龙,马车还没驶进宣义坊,便已听见热闹的喧嚣声。

薛玉棠从马车下来,戴了幂篱,薄绢垂膝,勾勒出纤薄窈窕的身姿,绮罗长裙裙摆微微摆动,一步一漾,似风中摇曳盛开的莲花。

薛玉棠停下步子,抬手撩开幂篱薄绢,朦胧的视线变得清晰,只见姑娘们三五成群,结伴来到红豆树下,也有少年郎君在树边徘徊。

红豆树树冠宛如伞盖,枝干缀满红色祈福牌,红绸飘飘,鲜艳的红藏在绿叶中,好似给这棵百年古树注入鲜活的血液。

树后面有位翩翩儒雅的中年男子,他仰头看着树上的祈福牌,像是想起了往事,身上带着落寞感。

中年男子转而看见薛玉棠,诧异愣神,不可思议地朝她走来,可走了几步,又忽然顿足,神色有几分怪异,摇着头,喃喃自语离开,他随行的仆人紧跟身后。

好生奇怪。

薛玉棠初来乍到,对繁华的京城十分陌生,更别提这从没有见过的男子了,不知他为何走近又离开。

北方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垂挂的红绸飘扬,幂篱薄绢裹着瘦弱的身影,好似风轻轻一吹就会倒。

素琴提议道:“姑娘,红豆树上挂满了祈福牌和红绸,咱也去求一个姻缘吧。”

来此祈福求姻缘的姑娘们络绎不绝,想必如母亲所言,极为灵验。

薛玉棠抿唇,犹豫一番后迈出脚步,朝放了祈福牌的檀木长桌走去。

长桌旁的尼姑看起来德高望重,和蔼地给来人分发祈福牌、红绸缎。

尼姑递上空白祈福牌,对薛玉棠道:“女施主,除了姓名,还需写上生辰八字,如此才会灵验,贫尼也会帮女施主诵经祈愿。”

薛玉棠微微一愣,还是头次听说这样的习惯,疑虑一闪而过,她接过祈福牌道:“多谢师太提醒。”

薛玉棠提笔落字,写下生辰八字,娟秀小字赏心悦目。

她又拿了块祈福牌,帮顾如璋也求了一个。

不过她只知顾如璋是哪日出生,并不知具体时辰,便只写了年月日。

顾如璋比她小一岁,如今刚好二十,正是娶妻的年纪,愿他早日觅得佳人,白头共首。

他再不是当年父母双亡,无人可依的小孩了,往后的仕途一片光明,而今正缺一段好姻缘,愿他早日成家,幸福美满。

薛玉棠两眉弯弯,露出满意的笑容,素琴四处打量,高兴地寻觅树上挂祈福牌的好地方,“姑娘,那处不错。”

薛玉棠将写好祈愿的祈福牌拿在手中,在树下踮起脚尖,仔细系在树枝上,确保不会被风吹掉后,才放心地松手。

力道一松,扯过来的树枝弹了回去,碧绿的树叶婆娑晃荡,簌簌响动。

薛玉棠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福。

祈愿之后,薛玉棠绕树慢慢走了一圈,仔细观察这棵红豆树的特别之处,以便作画。

不久,一男子朝她走来,薛玉棠呼吸凝滞,僵在原处,等反应过来欲跑时,男子已经堵住了她的的去路。

“薛、玉、棠。”

柳豹转动翠玉扳指,一字一句顿声喊她的名字,脸上神情可怖,轻飘飘说道:“好久不见,我的娘子。”

薛玉棠瞳仁紧缩,放下幂篱薄绢遮脸,害怕地往后退几步,声音发紧,“我长兄已经将婚事退了,我们没成婚,柳公子慎言。”

素琴挡在薛玉棠身前,拦住往前的男子,“柳公子,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请公子莫要当街纠缠。”

柳豹像是听了个笑话,舌顶了顶腮,道:“天子?那是我姑父!天子脚下又如何?”

宫里的柳婕妤,可是他的姑姑!亲姑姑!

柳豹目光越过挡路丫鬟,看向戴了幂篱的薛玉棠,薄绢朦朦胧胧,难掩女子的仙姿玉色,绰约多姿。

真想将这朵花摘下,尝一尝。

柳豹再次见到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心早就痒痒了,她越是想躲,越是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小棠儿,你来京城做什么?何不去我的府邸坐坐,咱们久别重逢,好好聊一聊。”

“不用了,柳公子自便。”

薛玉棠惶然,纤手拎着裙裾,绕过柳豹,步履极快,小跑着朝马车去。

桃夭色裙襦裹着窈窕身姿,玉软花柔,柳豹目光微沉,回头看了眼还没离开的紫陌。

*

回到藕香园,素琴在一旁煮茶,“今儿遇到柳豹真是晦气!姑娘好不容易将亲事退了,消停数月,他又出现了,幸好咱住在顾府,有个庇护的,谅他不敢轻易造次。”

薛玉棠抿唇,仍旧惶惶不安。楚周二十七年隆冬,父亲去世,她守孝三年,三年期满,陆续有人上门提亲,长兄如父,裴凌便做主将她许给蜀郡西工柳涛之子柳豹[1]。

十几年前,天子微服出访,从益州带回名女子,那便是柳豹的姑姑。柳家世代制漆,漆器质量上乘,纹饰精美,柳涛因此得了皇恩,成了蜀郡西工。

最初,薛玉棠对这门亲事还算憧憬,可后来才知,他柳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残暴之徒!

暴戾狂躁,心情不佳就虐打奴仆。

薛玉棠亲眼看见柳豹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