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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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停了,但空气中仍是冷凄凄的。

他被安顿在处很偏的别院,较奴役的房间还是要好些。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中还放着一个暖炉,不过烧了一晚后炭火就不很盛了。

虽是如此,但相比他在中晋的用度,这些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他没什么可挑剔的。

现在看来倒是一切安好,唯有一点——

从昨儿他便看出,燕楚这位公主是个不好惹的。

高傲、骄横,甚至还有些熟悉——同过去常以欺负他为乐的那些个兄弟姐妹、王公贵族们很像。

或许她将自己领来公主府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吧,不然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这位高贵骄矜的公主与他这个狼狈失势的质子产生交集。

可就算如此,他也从来没有决定命运的权利,只有“认命”的份儿。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元绍景正调整着面具,忽的听见房外有人喊他。

魏宝山长相敦厚、脸庞方正,眼神平静到仿佛能洞悉一切,单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沉稳镇定的力量。他在公主府做了近十载管事,大小事务一律操持得完美得当,从不徇私,待人处事也向来全面、客观。

可他偏就看元绍景不顺眼。

这并非没有道理。

之前就听说这位蒙面质子是中晋的一枚“弃子”,魏宝山当时并不怎么相信,毕竟别国的质子被选中时也会有同样的传言出现,而事实上却从未失了皇家体面。

可此人来时并非如此。

从身形与装束上就能看出他在母国极其不受重视,或许连衣食温饱都不能保证。更何况在这新春将至之际,中晋趁夜色送人,送的似乎不是皇子,而是个“瘟神”。

单凭这点,燕楚没有向中晋讨个说法就算十分开明了。

见元绍景出来,魏宝山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一身玄色长袍显得他身形更是瘦长,身上没有任何配饰,这么冷的天就连大氅都不穿一件,素气的打扮反倒是将他脸上那张银色面具衬得精致了许多。

魏宝山对此并不做干涉,毕竟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奴仆。

他同元绍景道了些府中规矩,还说能入公主的眼是他的福分,倘若不珍惜,惹公主不快的后果是凭他的身份也不能轻易躲过去的……

元绍景敛了敛眼睫,听出他是在提点自己,便只是听着。

他想起昨晚雪中的那名婢女,在曲湘月离开后就被魏宝山命人带走了,后面的事他不得而知,但似乎又猜得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惹公主不快”的下场吧。

可他自知是烂命一条,死或不死又有什么区别?故土、父兄都不需要他了才会将他送到这里,虽说是质子,可与弃子又有什么两样呢?

他只觉得麻木,这样的日子,能活到哪日便是哪日罢……

“你,过来。”

少女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元绍景下意识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了曲湘月那双琉璃似的眼睛。

她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裙,亮闪闪的眸子里似乎带着些愠怒。

元绍景不知所措,直觉自己许是要被拿来出气了,就像在中晋时……

他快步走到曲湘月面前,垂着脑袋,听凭发落。

可记忆中熟悉的打骂没有落下,面前的人反倒是笑了,“昨夜时间仓促,忘记问你的名字。”

“回公主,元绍景。”

曲湘月喃喃了遍,觉得念起来倒是顺口,打发了魏宝山离开,又问:“魏管事与你安顿的住所可还满意?其余若是哪里怠慢了,大可来同我说,本公主定会为你做主。”

元绍景怔了下,没想到她竟是为问这事。

“公主府的吃住用度皆为上乘,并无怠慢一说。”

她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可是过给他机会了。既然半句未提不愿做陪侍,那就当他是心甘情愿的喽。

曲湘月得逞地笑笑,喊了几个小丫鬟抱来摞书卷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她随手翻开几页,然后冲元绍景勾勾手指。

他似乎很是娴熟,自然地走到她身边,垂眸等她发话。

曲湘月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指轻轻在书页上点了点,嘴中吩咐着要他在明日前将上面的内容全部填完,随后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就偷笑着扬长而去了。

那些书卷是上次夫子授课后留下的作业,这几日她只顾得贪玩,愣是一点儿没动。这事儿她还不敢被佩兰知晓,生怕捅到太后那里去,所以眼瞅着明日又要见到夫子,她只得出此计策。

虽然不知道元绍景水平如何,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这点东西该是难不倒他的。

没错,肯定难不倒他。

……

第二日,曲湘月愤愤地咬唇跪坐在学堂中,羞愧难当,严厉的夫子拿着戒尺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戒尺就一直在她眼前晃啊晃。

“公主,能否告诉老夫这书卷上写的都是些什么?是老夫眼花了还是您……”

花白胡子的老夫子差点气到口不择言,他真的很想问问公主是不是得了癔症,这般简单的评述题,字写得不好看不说,内容更是驴唇不对马嘴,写的净是些凡俗糟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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