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镯(2 / 2)
轮得着你在这里作威作福立规矩了?!”她声音很冷,“那你可知擅自揣摩本宫心思也当重罚?”
混账!那日她气极离开,分明是对元绍景下不了手责罚,这人岂敢自作聪明,竟绕过自己用刑,可还将她放在眼里?!
曲湘月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像一记惊雷,惊醒了众人。
元绍景微微侧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王二这时才回过神儿来,意识到这件事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而是触了公主逆鳞,于是立刻跪地叩首,身前很快就留下一滩血迹。
他实在是想立功想疯了,想到昏了头,刚刚竟还毫不掩饰地将心中这些弯弯绕绕都说了出来。
被魏宝山选中做指证元绍景的内应后,他便自顾自地当自己与公主是一道的了,所以在曲湘月离府后,他才敢擅作主张当着府中众人的面儿罚了那质子。
却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二跪在她脚边拼命讨饶、认罚,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曲湘月也依然没有半点要饶恕他的意思。
这么冷的天,他却汗湿了衣背。
眼瞅着这条路行不通,王二眼珠一转,为了活下来,他必须另寻出路!
他慌乱地在人群中寻找起那个身影——元绍景被打那日他也在场,他是看见的,魏宝山他是默认的!如若他不肯帮自己脱罪,那他便将那件事说出来,闹个同归于尽……
可就在他视线即将与魏宝山对上时,后者突然转了步子,径直走到曲湘月身旁,低语了几句,随即严词厉色地命人将王二拖走,并以“此人狂妄自大,口不择言”为由往他嘴中塞了块帕子。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皆胆寒。
此事了了,曲湘月悠哉地把玩着腕上的一只素圈金镯,淡淡开口道:“本宫最忌讳别人揣摩我心思,若是再有下次。”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俨然已经达到了威慑的效果。
而后她从容迈步至元绍景身旁,当着众人的面,取下金镯,套到他腕上,言辞掷地有声。
“还有,以后谁也不准打他的注意。”
“这是最后一次。”
*
房间里冷凄凄的,冷的曲湘月裹着狐裘还打了个喷嚏。
她瞥了眼正中冰冷的炉子,却见里面连一块热碳都没有,炉铁的冷气几乎要盖过整个房间。
“为何不添些炭火?”
她拧着眉,左右望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多余的炭。
曲湘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难道他们连足够的炭火都不曾给你?”
元绍景不语,但沉默似乎又回答了许多。
她真是气坏了,说出去搞的好像她公主府没落了一样,连下人的炭火都供不起了?
曲湘月立马让人给他房中重新添置了些用具,连同床单被褥也一起换成了新的,还特意强调日后这里的炭火不能断供,随后送来的那些足够他房中烧的暖暖和和的了。
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遣了其他人离开。
炉中的新炭烧的正旺,呲呲冒响。
曲湘月坐在新搬来的椅子上,手里剥着橘子,剥完一个又一个,直到一口气剥出三个金黄饱满的搁在桌上才停下来,然后一瓣一瓣地送入嘴中,漂亮的眼睛则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手足无措的元绍景左看右看。
她第一次这般认真地一寸一寸去看他的面容。
她承认,她对那副容颜很是好奇,哪怕就像传言中那般骇人。
虽有半扇面具遮挡,但仍看得出他骨相极为优越,黑眸如子夜般深沉,鼻骨挺拔,淡色的唇瓣总是紧抿着不怎么说话,上面似乎还有一点似有若无的唇珠微微翘着……
曲湘月突然被一口橘子汁呛到,红了脸。
她低头咳嗽了几声,一只白皙到几乎没有血色的手递来一块手帕,腕上的金镯轻轻晃动了下。
手帕干净,味道清香。
曲湘月想,若是他容颜依旧,不必再戴着这副碍事的面具,他的长相应该是极好看的。
鬼使神差间,她竟将手伸向那副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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