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液体（1 / 2）

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矿道尽头，只有冰冷的岩壁、弥漫的尘埃，还有未知的低语。

李三紧握着矿镐，缓缓向前，脚步踩在松散的碎石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没有回头，身后是刚刚塌方的碎石堆，已经彻底封死了返回地面的路。远处，监工的怒吼和奴隶们惊恐的喧哗声仍隐约回荡，但在这条幽深的矿道里，一切都显得遥远而微弱。

他屏住呼吸，竭力调整心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慌的一批。

奴印消失了。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年，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事。玄天盟刻下的“奴印”，是一种由修士亲手施加的血脉禁制，通过灵力构筑符文，与受印者的经脉深度绑定。每隔一段时间，监工会使用锁魂法器（通常是腰牌或铜镜）向奴印注入灵力，维持其稳定。

这不仅仅是身份标记，更是掌控矿奴生死的枷锁。李三曾亲眼见过一个逃跑的矿奴在监工的腰牌前化作一滩血雾，只因他的奴印触发了远程禁制。血脉冻结，五脏崩解，最终连骨骼都被灵力震碎。

可现在，他的奴印消失了。这波如果被发现，那他会咋样他真不知道。要不要给小满认个干爹？不行啊，气不过，自己怎么就要头上发绿了？

到底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李三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唯一的异常应该就是是那截铜管。俺寻思这也就只有这个东西是这十几年来的唯一一点异常了。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想起昨天自己矿镐刺穿岩壁，敲碎了一截锈蚀的铜管。那是矿洞深处，根本不该出现的东西。管壁流出的幽蓝色液体，顺着岩缝蔓延开来，仿佛某种活物。

那时候，他的手上沾了一点液体，微凉，却迅速渗入了皮肤，甚至连痕迹都没留下。

然后，他的奴印就不见了。

对了，真相只有一个，这个液体就是凶手！就当他想到这儿的时候，顺着脚边的荧光苔藓，他看到了一点蓝色。

李三低头，看向岩壁下方的地面。那里，依旧留有一条浅浅的蓝色痕迹，仿佛某种流动过的脉络。液体在向矿道更深处延展，轨迹隐约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逆流”——它的走向，竟与矿场的矿脉的走势完全相反！

？！

如果它是自然流淌的矿物质，水应该往低处走。但是这个蓝色的液体完全违反物理常识，在斜坡上爬坡。

这东西……它有自己的方向？！

它这水往高处走了是要上天啊，难不成它在“寻找”什么？

李三屏住呼吸，顺着轨迹向前走去。他的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什么未知的东西。

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岩壁上偶尔点缀着几丛荧光苔藓，发出淡淡的微绿光芒。李三心里微微一沉——

荧光苔藓的分布是沿着矿道的。矿奴们用不起火火把或者照明灵石，在矿道里用火把也有点作大死。所以他们种了这种苔藓来照明。

他沿着岩壁继续前进，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他看到了令他后背发冷的一幕——

就是这截暴露在外的金属管道。它破碎的裂口中，仍然有幽蓝色液体缓缓渗出。

这个管子是一根无缝管。要制作这种无缝管，需要用的知识可不是那般修仙的所掌握的，也不是找个铁匠铺能打出来的。现在这个世界的铁匠还在用卷钢法制造管子。那工艺主角都没办法看。现在这根管子的技术比现在的技术至少现今4个时代。它出现在这儿有一种浓浓的违和感。

他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但是这肯定不是修士制造的。

他蹲下身，小心地伸出手，指尖触及管道表面——

嗡——

一阵轻微的震颤，从金属管内传来，仿佛某种深层结构被触发。李三猛地缩回手，目光骤然警惕。

他仔细盯着裂口，终于注意到——那些幽蓝色的液体，并不是简单的“流体”。它们正在缓缓“缝合”破损的管壁！像是金刚狼在复原自己的伤口一样，金属在治愈自己。

李三倒吸了一口冷气，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疯狂的猜测，但他不敢确定。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在这个世界不会有这种东西。

他屏住呼吸，盯着金属裂口。几乎不可见的微小颗粒，像是活着的生物，正缓慢地填补管壁的裂隙，让金属表面一点点恢复原貌。甚至，氧化的管道在被还原。

李三的心跳逐渐加快。

这更不可能是修仙界的技术。

如果不是修士制造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里，曾经存在过真正的高等文明。属于他所了解的科技侧的高等文明。

李三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麻。

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知道修士自诩“道统唯一”，根本不会承认仙道之外的技术存在。但难道他们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可能吗？

李三的目光微微下沉，忽然，他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在碎石堆中，混杂着一块断裂的腰牌。

他认得这种东西，监工们的腰牌通常用于记录功绩、操控矿奴的奴印法阵。可这块腰牌的材质，竟然和那截金属管极其相似——甚至连腐蚀痕迹都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