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突袭（1 / 2）

“你说的那个木屋，如果真的是在角斗场后面的话，那就应该在这个矿洞里面。”

空荡荡的占卜店里，梅尔迪思在桌子上画出一份草图。

“想不惊动人的话，就从角斗场西边的这个矿洞进去，里面是联通的，一直往左边走就行了。”

“但里面应该会有人看守。”

提醒两人一句后，她将草图补完。李十点点头，对着她说道。

“保险起见，我们出门后，你就先上去吧。”

......

西边矿洞。

这里应该是附近的人经常小解的地方，浓烈的尿骚味从两人踩踏的地面上传来。

幽深漆黑，道路坑洼不平，普通人进入这里恐怕走几步就会踩空，然后扭伤脚踝。

只不过对于“猎人”和“真实之眼”而言，并不存在困难。

在岔路处一直左拐，这条绕路很长，一路上也没听见有人的呼吸或心跳。

“老师，其实你之前在办公室里说的‘他们’我好像见过。”

李十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老约翰比较好，毕竟他所经历的事和这方面的经验比自己丰富太多了。

老约翰步伐微顿，但也没停下脚步。

“对你有害吗？还是他们想告诉你什么？”

黑暗中，二人交谈的声音和岩壁上滴落的水声一样微小。

“没有，只是几个画面，得不出什么有效信息。”

不知道为什么，李十并不想把“心脏”给的那三副图或三句话说出来，这种感觉让他背后的汗毛微微竖立。

“就是有也别告诉我，信息有真有假，只通过模糊的感受去左右我们的行为逻辑是很愚蠢的行为。”

老约翰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掉入那些“人”的信息陷阱。

”巡士的第一课是什么？”

“通过眼前的客观事实进行具体分析，不要让自己的情感或感受去左右自己的判断。”

想也不用想，李十立马回答

“如果有人刻意遮掩呢？”

他继续反问。

“没有完美的假象，其中必定有和其他事实不一样的破绽，要多想。”

老约翰听完后，脚步放缓，慢慢停了下来。

“里什，你很有天赋，不管是哪方面。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抛弃自己的底线。”

他又走了起来。

李十跟在后面静静听着。

“这些天，你心里对那些贵族和高官的戾气我能感觉到，但不要让他们扰乱你。”

“法律是我们最低的底线，可能它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但这至少可以为我们托底。”

洞穴里越发黑暗，黑暗的环境往往利于思考。

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李十觉得自己可能从那天被袭击后心里就一直有种想法：不要去管法律怎么样，把挡在自己路上的人全部除掉。

这种想法或许有他的道理，但这和他来到灰城后所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完全相悖。

老约翰的语气更加严肃。

“这个底就是让我们和那些人区别开来的分界线。我们遵守法律，按照规则办事，不是我们惧怕他们。”

“而是我们不能变成他们。”

他像是一位父亲，竭力想把自己知道的，经历的尽可能教给自己的后代。

“当你刚开始打破规则时，也许会劝慰自己：我是好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

“但后面呢？当你尝到了甜头，真能保证自己停得下来吗？”

就像那些贵族。李十默默想到，可能他们一开始也有好的一面，就像康奈德一样。

但多年来予取予求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感受不到法律和规则，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对一切都充满了轻蔑。

“我这些年教你的就是在法律之下，规则之内尽可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而我十年前也是这么做的。”

似乎谈到了往事，他沉默了下来。

这些现在已经足够了，老约翰如此想到。

李十默默点头，他能理解自己的老师，也能体会他复杂的心境，但他距离这样的境界，可能还少了很长一段路。

不远处有心跳声传来，是洞穴里的暗哨。两人对视一眼，放轻脚步。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那些或明或暗的守卫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悄无声息地放倒。

不到十分钟，两人已经看见了洞口边缘处的破旧木屋。

趁着守卫巡逻的空隙，他们从木屋侧面抓住那些突起的木条，攀爬上楼。

走到楼下，极度恶心的臭味传入鼻中。

轻轻皱眉，李十掀开那块与其他地板有着些微色差的地道门。

往下面走去，老约翰已经能看见微弱的黑色烟雾，从阶梯尽头飘出。这代表着污染。

李十则闻到了一股香味，让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田野里麦浪的香气。

阶梯尽头的铁门半掩着，隐隐有暖黄色的灯光从里面透出。

两人从腰间拔出短刀，在黑暗中绽出银色的辉光。

枪声会引来数不清的黑市打手了，他们并不觉得奥尔登是一个可以谈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