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2 / 2)
,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温心见状扒拉了一下旁边的周随野:“帮我们家小夏找一下名次。”
周随野刚想应下,突然想起了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行吧,既然你拜托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
温心:“……”这狗今天有病吧。
个子高视力好的优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周随野一眼就看见了薄夏的名字,抬手指了指:“这儿呢。”
找到后他退出人群,朝不远处的靳韫言说:“厉害啊,这次又是第一。”
周围的声响顿时变得刺耳起来。
薄夏呆滞了几秒然后退了出来,她往常的名次并不在那一页,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校园排名落后了很多。
那天明明不是炽热的天气,她却无端地觉得晕眩。
各个科目的试卷一张张发下来,看到物理试卷的分数时薄夏才意识到自己考砸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分数,没想到自己会考这么低。
这段时间课程的内容确实让她觉得学着有些吃力,但也没到这么差的地步,尤其高一的时候她物理成绩也是班级前几名的。
薄夏有些难以接受,以至于上课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原本热心的周随野想去关心一下她,想到那天跟靳韫言的对话,咳嗽了一声,强忍着别过了头。
可不能做撩人不自知的渣男。
周随野只能去找靳韫言聊天,没想到他这个平日里装得过分的朋友破天荒第一次对他说:“把我游戏账号给你,你帮我个忙。”
他没关心是什么忙,毕竟热血病犯了的周随野是真的什么忙都会帮的,他没拒绝,打趣道:“呦,靳大少爷也知道求我帮忙了?”
脑补是病,得治。
靳韫言没跟他计较,眉梢染了点儿笑意,看他的神情像看小学生:“你要觉得是求,那就是吧。”
如果是平日,薄夏大概会很关注他们的对话,但现在她满心都是自己的成绩,也无心关心这些。
回了家以后,父亲问起了她的成绩,她垂下眼有些愧疚,半晌后才给出了答案,对方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久才说:“没事,下次再考回来。”
跟母亲通过电话,对方数落她了一顿然后对她说:“你是不是没努力?”
一句话将她所有的认真全都轻飘飘地抹去。
她张了张唇想要辩解,又听见对方说:“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考第二还要被父母数落呢,你的成绩怎么差那么多。”
似乎将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最好的孩子比,而自己却跟最差的家长比,是不少家长的通病。
这个存在于他们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无所不能,既成绩好又能帮助家里,既能烧得一锅好菜又懂事善良。
到他们自己了就变成,我们做父母的不容易,你要体谅我们。
她挂断电话,眼睛有些湿。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潮湿的水汽蔓延到每个角落里,怎么也干不了。
薄夏呼吸都有些艰难,其实比起母亲,她更害怕父亲露出那样的神情。即便他安慰了她,她也知道他心里也是对她很失望的。
她也想成为他们的骄傲。
可是她好像总是不够好,总是不能让他们满意,所以她也总是感受不到爱。
那时候她又怎么会明白,其实对于父母来说,爱与不爱都是无条件的,不会因为你的行为所转移。
他们爱你时,你可以不懂事不漂亮成绩不好甚至人品低劣,他们不爱你时,你再好再优秀,他们爱的也只是你带来的那些附加的东西,而不是你这个人。
所以她做得再好,也得不到那些她生命里注定得不到的东西。那是她的宿命。
失眠了一夜,薄夏差点儿迟到。
她买了辅导书和卷子,比平时更加努力,吃过饭以后去天台上练了会儿口语。
那边是荒废的,十分寂静,很少有人回到这儿来。
薄夏站在上面吹风,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茧里,想要挣扎出来的翅膀怎么也飞不出来。
那时她还年轻,并不那么深刻地了解痛苦的根源在哪儿。
她鬼使神差地往下面看了一眼,恐惧感顿时充斥着整个心脏,可退回来后又忍不住胆战心惊地想,跳下去是什么感觉呢?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薄夏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老师,但来人的脸如此熟悉,让她心跳不止。
靳韫言颀长的身影立在阳台前,身后一个女孩跟了过来,少年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看到面前那个女孩一脸娇羞的模样,他瞧出了几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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