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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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还不醒?

咚——

她终于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一双黑色皮鞋映入眼帘,停在了她面前。

她僵硬地抬起头,像是在深渊里仰望天光。

“先生。”

她身上滴着血和水,既难堪又畏惧地看着他。

然而强烈的求生欲促使她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西装裤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先生,救我……”

她用的是中文,这一刻,她出于本能地用上了母语。

一柄黑色大伞罩在她头顶,男人俯身弯腰,冷白修长的手握住她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别怕。”他声音沉澈温雅,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强大力量。

他将她带去了他的住处,一座英式风格的庄园。

庄园的人都叫他贺先生,她也跟着这样称呼他。

“贺先生,我想回中国,您能帮帮我吗?”她跪在他面前,满眼期翼地看着他,“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还您这份恩情。”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身份证护照这些东西,全部被余世杰扣押了,想要回去只能求助于这位被称作“贺先生”的男人,否则她根本回不去。

可她要回去,必须回去,她不想烂死在这片潮湿闷热的腐朽之地。

贺青昭扶起她:“你先好好养病,等你病好后,我让人送你。”末了他又说一句,“以后别再给人下跪,中国人一笔一划皆是脊梁,不轻易跪人。”

他那句话,如重锤一般击在她心上。

程嘉茉心里一震,她想解释,她没有随便给人下跪,是因为他救了她,他对她的恩情大于天,在他面前下跪并不丢人。

如果不是他帮她,她都不敢想被余世杰抓回去后会有多惨。

可对上他寒潭般的眼睛,她抿了抿嘴,最终没解释。

之后她便住在他的庄园养病,只是从那天以后,接连半个月,她都没再见到他。

就在她以为他把她忘了的时候,他再次回到庄园,跟她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能送她回家。

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她喉咙一哽,眼泪夺眶而出,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贺先生,谢谢您。”

贺青昭淡然一笑:“不谢。”

程嘉茉被他的笑晃了神,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贺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贺青昭一怔,随即敛了笑,声音低沉地说道:“回去后好好读书,你要是能考上京大,我们就有机会再次相遇。”

尽管程嘉茉心里很清楚,他只是随口一句敷衍的话,或者说是一种善意的鼓励,但她还是记在了心里。

后来她的所有社交账号,全部都是一个昵称——京遇。

-

又下雨了,凛凛秋雨,穿林打叶。

程嘉茉合上《但丁九篇》,双手托腮看向窗外,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很多人都不喜欢下雨,但她却很喜欢。

她最喜欢下雨天了,因为她曾在下雨天获得过重生,下雨对她来说是噩梦,也是希望。

还有一个很深的原因,她想再次遇到他。

当年她顺利回国后,没再去曲城——她妈妈那边,也没联系她妈那边的任何一个亲戚,而是回了庐城——她爸爸这边。

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回家时,爷爷奶奶也已经去世。

她无人可靠,只能求姑姑暂时收留她。

后来她拼命学习,可能力有限,最终没能如愿考上京大,但为了那句虚无缥缈的约定,她还是报考了京北的一所大学。

她来京北已经一年了,经历了无数次的雨天,却再也没见过他。

也是,诺大的京北城,茫茫人海,哪有那么容易遇见。

再说了,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也许这三年他根本就没回国,而且就算回来了,也不一定会在京北,或许是在别的城市,如果是那样,她又怎么能再次遇见他?

秋雨接连下了三天,放晴后,M大校园的桂花全部开了,虽然没有“我花开后百花杀”的凛冽,但却有它自己独一份的清甜淡雅。

正是下课时间,来来往往的人走在两片桂花相夹的林荫道上。

秋风吹拂,花香扑鼻。

有人赞美桂花香甜,也有人斥责桂花难闻,还扬言想把所有的桂花全部铲了。

室友张文倩撇了下嘴,小声吐槽:“什么人嘛,不喜欢就要毁灭,唯他独尊不成?”

程嘉茉想说在京北这种地方,“唯他独尊”的人一抓一大把,只是话都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她嘴笨,不太会说话,怕没说清楚,反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另一个室友丁巧巧笑着说:“我想到汪老先生在《人间草木》里写栀子花的一句话,‘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哈哈哈哈,把栀子花写的像个骄矜高傲的大小姐,好可爱。”

张文倩扑哧一下笑出声,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得明媚张扬,比八月的秋阳还灿烂。

程嘉茉却笑得温软含蓄,红润的小嘴轻轻抿着,一双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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