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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没扰着你吧?”
沈隽自是摇头,“姐姐进来说话吧。”
梅香从善如流地进屋,三言两语便将来意说明。
原来是七娘子这几日喝着药,胃口有些不好,她便来寻杜妈妈,托她做几样开胃的吃食。
说着还要从钱袋中掏钱,沈隽忙拦了。
“姐姐太客气了,不过是几样吃食,回头我便去找阿娘说,哪里用得着如此。”
杜妈妈先前便交代过她,七娘子那边若是有什么事儿,只要不为难的,尽可以答应下来。
梅香倒是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被沈隽劝着把钱袋收了回去。
给她倒了碗热水,沈隽又问:“不知七娘子可有什么忌口?”
“娘子忌口的不多,只有几样。”
梅香双手贴在碗边,被冻僵的手渐渐回温,细细回答:“头一个便是玫瑰花,闻到这味道都会咳嗽胸闷,再一个便是松子,吃了会起疹子,至于其他的,倒是无事。”
沈隽认真听着,将其仔细记在心里。
待送走梅香,便出了门去厨房寻自家阿娘。
另一头的翠琅轩。
梅香刚掀了帘子进屋,就听见里头响起自家娘子的声音。
七娘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小夹子,往手炉中添了块儿松香炭,“回来了?”
“是。”梅香走到她身边,将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着还笑道:“奴婢瞧着,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却是个稳妥细心的性子,这一点同杜妈妈倒不大像。”
七娘听罢,思量了片刻,“你说……”
话刚起了个头,门帘忽然微动,原是荷香走了进来。
朝她行了个福礼,“娘子,夫人那边的姚黄过来了。”
“来做什么?”
荷香恭敬地道:“说是夫人关心您的身子,叫她来抄一份您的药方和脉案。”
想到那人一贯的行事风格,七娘扯了扯嘴角。
“既如此,那便带她去罢。”
……
日头微沉时分,檐角下的铜铃被北风刮得叮当响。
林知县面上带着倦色,拖着步子跨进垂花门。
“官人下衙了。”
李氏早在廊下候着,见状迎上前去,亲自替他解下身上的大氅,交给身后的丫鬟。
林知县“嗯”了一声,便大步进了屋。
刚在椅中落座,一方冒着热气的帕子被递到跟前。
他胡乱抹了把脸,抬眼正好瞧见妻子穿了件半旧的青缎衫,发髻上无甚首饰,只插了根素淡的玉簪。
“可是衙门的事不顺利?”
李氏见他眉心结着愁云,轻声关切道。
林知县却不接茬儿,径自看向周围,“彦哥儿呢?”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团子似的小身就从屏风后跑了进来,直直撞进他怀里。
“阿爹!”
小孩儿手上还沾着水,这么扑过来倒是把他衣裳前襟都弄湿了。
林知县也不恼,面上露出笑意,反倒把人抱到膝上,掏出帕子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耐心又温和,“瞧这满头的汗,方才做什么去了?”
十三郎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忽然蹦下来,“阿爹,我会背三字经了!”
林知县闻言便来了兴致,笑呵呵地点头,“咱们彦哥儿这么厉害,来背一段给阿爹听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小孩儿一边背,一边摇头晃脑,偏生背到“教不严”就卡了壳,急得直揪腰间荷包穗子。
李氏正吩咐丫鬟摆饭,见状便上前轻轻敲了敲他后脑勺,“就会这两句,也好意思来显摆?快别闹你阿爹了,没瞧见他眼窝都青了?”
她这么一说,林知县反而轻咳一声,为儿子说起好话来:“彦哥儿年纪还小,都未正式开蒙,能背这几句已然不错了。”
李氏嗔他一眼,“你们倒是父子情深,衬得我像个外人了。”
十三郎闻言,立时扑过去环住她:“阿娘才不是外人,我最喜欢阿娘了。”
“那阿爹呢?”林知县故意板起脸。
“也最喜欢阿爹!”
脆生生的童声传到屋外,倒是把沉沉暮色冲淡了几分。
就这会儿工夫,丫鬟们已在外间的八仙桌上摆好了饭菜,满满当当铺着四碟八碗,油焖冬笋配着糟鹌鹑,瓷碗里浮着白生生的鱼圆子,都是按着几位主子的口味准备的。
李氏亲手舀了半碗鸡汤递过去,见丈夫连吃了两碗饭,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饭后,丫鬟泡好茶送上来,林知县撇了茶沫,慢慢喝着,“彦哥儿的新院子收拾好了吗?”
“一早便备妥了。”李氏将剥好的松子仁儿推过去,“去年托人打了张花梨木的书案,前几日又把墙重新刷了一遍,只等开春搬进去。”
“你办事妥帖,我是放心的。”
“倒是存斋先生……”林知县手指屈起,在案几上敲了敲,“他丁忧在家,言明三年内不收弟子。”
李氏听到这里,眉心微皱,试探着开口:“那周大儒那边……”
“不可。”林知县截住话头,摇摇头,“他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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