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荔园(二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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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吃?你去厨房里要壶热水来。”

九鲤听她分明是有意打发了小阿锦,想必和她想的一样,柔歌是揣着话要对她说,只看说的话是不是在她预料之中。

谁知柔歌左顾右盼,半晌还是说自己的身子骨。她的病早好了,有什么可说的?九鲤正等得不耐烦,原来她是为抛砖引玉。

她道:“嗨,其实病好了又出不去的也不止我一个,都是为那杀千刀的林默!我听说,昨日大屋里那个卢家媳妇也嚷着要出去,也是不给她出去。”

九鲤趁势点头道:“这事我知道,听说她前夜里撞见鬼了,怕鬼缠她,所以急着要出去,说话疯疯癫癫的,不知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柔歌站起身,甩开手帕一笑,“管她是真是假呢,要我说,她要回家就放她回家好了!听说她家里还有个学说话的孩子,绊她在这园子里,岂不误了她家里的事?我看那班衙役倒是蛮敬重你叔父的,你心肠好,不如你去对你叔父说说,让他跟那张捕头说一声,放人回家去好了。”

九鲤在床沿上坐着微笑,“我叔父最不爱管人家的闲事,昨日我就说过了,他不理会,我也没法子。我倒要去替那卢嫂子出个主意,她不过是怕李家小姐的婴灵缠上她,我看无冤无仇的,缠她做什么?今日去那石头前烧些香烛纸钱祭她一回也就好了。”

柔歌背着身未接话,只看她那婀娜背影,像是想着什么出神。

吃过茶出来,回到房中,用毕午饭,雨又下大了些,到晚饭时候方有雨停之势。九鲤倚门站着,望着天不愁反笑,心道还亏老天爷成全,耽搁到天黑,那时候装作卢家媳妇到竹林里去烧纸,正好那“鬼”白天不好出来,晚上才是现形的时候,这才叫天时地利人和。

庾祺从碧纱橱内开完方子出来,见她手扶门框笑得两分狡诈,便走到椅上坐着倒茶吃,“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九鲤嘻嘻掉身进来,去寻灯烛点上,“正是在想鬼主意呢,捉鬼的主意!”

“噢?是捉那小竹林里的鬼?”

“除了那只鬼还有别的鬼么?”

庾祺呷了口茶,澹然道:“想了个什么主意,说来我听听。”

九鲤走到他身边,附耳细说了一阵。呼出的热气直朝他耳多里灌,像有支轻盈鹅毛在里头搔痒。他不得不咽了两下喉头止痒,把脑袋偏开些,“亏你想得到是她。”

“不然咱们在那小竹林里来来回回好几趟,怎么咱们不撞见鬼,偏是那卢嫂子撞见?”

“有理。”庾祺点着头,“你把这鬼抓出来也好,免得流言四起,成全了那个故布鬼阵之人。”

“这么说,您是许我去囖?”

庾祺笑得没奈何,“我不许你去你就不去?只怕早就打算好了,只等天一黑,雨一停,就伙同仲儿溜出去。”

恰值杜仲提了晚饭回来,听如此说,看看九鲤,又向庾祺嬉皮笑脸道:“都是鱼儿拿的主意,我是怕黑灯瞎火的她一个人去真遇见鬼。”

得庾祺应允,九鲤行事行得堂而皇之,只等雨一停,便换上了卢家媳妇的一身衣裳,并杜仲往园东小竹林里去。

她穿别人的衣裳不自在,一路上拉着扯着,自视自度,“单瞧身形,像卢嫂子么?”

杜仲看着点头,“像,你与她身量差不多,一会灯笼灭了,黑灯瞎火的只是个人影,谁能分辨出来?”

“你如何对卢嫂子说的?”

“我说借她的衣裳替她解煞,她巴不得呢。”

九鲤点点头,说话间已近小竹林,她叫杜仲在此等候,只等她喊再跑到林间拿鬼。自己独身进去,也不拿灯笼,正好趁着那点月色,叫装神弄鬼的人不能分辨。

慢慢走到那太湖石下头,果然听见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她故意停住脚,朝那太湖石窥探。就和卢家媳妇说的一样,只见一只小脚往那石头后面一缩!连着片裙角一齐缩了进去。

这么黑魆魆的,偏在这死过人的地方有这动静,要不是她心有所料,只怕也要被这情形吓一大跳。

说时迟那时快,她提起裙子便往坡上跑去,一下跳在太湖石后面,摁住个人便喊杜仲。

顷刻杜仲提着灯笼跑来,拿灯朝地上一照,嘿嘿笑两声,“还真是你!”

柔歌哪想到这“卢家媳妇”是假的?冷不防给九鲤揿在地上,借着灯笼一看是他二人,一时又恼又臊,恨恨地把膀子扭了扭,“松开!”

九鲤松开手后故作惊诧,“柔歌姐,怎的是你?”

柔歌想到她早上那番话,忽然明白是中了她的计,益发生气,起身重重拍着衣裙,“你还问?不就是你故意摆我这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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