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有所好转,后背的伤口也结了厚厚一层痂。
沈鸢刚发现谢清鹤那会,他整个人倒在血泊中,气若游丝。
倘或不是沈鸢眼尖,瞧见他腕骨上那枚弓月形的红痣,定然不敢贸贸然上前。
“清鹤。”
沈鸢低声呢喃,目光再次落向谢清鹤腕骨上那枚红痣,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自己唇角何时多了一抹笑意。
雪落无声,沈鸢肩上只披了袄子,她轻轻往掌心哈气,看了谢清鹤一会,又悄声回到炕上。
窗子透风,比不得床榻暖和。
冷意顺着窗缝溜入,沈鸢拢紧被子,瑟瑟发抖,辗转反侧终坠入梦乡。
全然不知自己转身后,榻上的人忽的睁开双眼,眼中清明,半点睡意也无。
谢清鹤面露不虞。
……
许是昨儿在雪中走了一日,翌日醒来,沈鸢只觉头重脚轻,她不敢大意,匆匆往柴房走,挑挑拣拣,抓了一把草药丢入锅中。
瓦罐汩汩冒着热气。
天色尚早,黑云浊雾。
柴房点着一盏灯油,烛蜡顺着白烛往下,滴落在桌上。
沈鸢一手托腮,脑袋一点一点。
烛光摇曳,沈鸢的身影映在墙上,晃晃悠悠。
半晌,一人推门而入。
冷风灌入,沈鸢不由自主拢紧袄子,未语先笑:“你醒啦,我给你留了两碗鹌鹑粥,你可吃了?”
那鹌鹑是庄上田婶送来的,沈鸢舍不得吃,都留给了谢清鹤。
沈鸢的厨艺实在一般,思及那寡淡无味的鹌鹑粥,谢清鹤眉心皱起,随后又舒展:“吃了。”
沈鸢絮絮叨叨:“田婶家里还养了一只老母鸡,前儿她烦我做了四五个香囊。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拿工钱换那母鸡来,给你熬汤喝。”
她赧然笑道,“不过得过些时日才可以。”
沈鸢这些时日忙着照顾谢清鹤,分身乏术,待做完香囊,恐怕还得等上一两个月。
“不必。”
谢清鹤淡淡。
再过一两月,他早就回宫,哪里用得着屈尊住在这荒郊野岭。
“怎么不必,你是不是怕我银子不够用……”
沈鸢猛地起身,倏尔眼前一黑,身影踉跄往前栽去。
一只手眼疾手快揽住了沈鸢的腰身:“小心——”
稍纵即离。
扶着沈鸢的手臂立时收回,谢清鹤朝沈鸢颔首,面带歉意。
“方才是我唐突了。”
“……怎、怎会?”
沈鸢结结巴巴,望着谢清鹤的眸光闪躲,她双腮潮红,少女心事尽数写在脸上。
炭火跃动在两人脚边,房中药味弥漫,却不是谢清鹤往日吃的那味。
“你生病了?”
“兴许是染了风寒,不碍事,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沈鸢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谢清鹤不动声色:“你懂医理?”
他前些日子就发现了,柴房堆着好几捆草药,都是山里常见的。
“略懂一点皮毛罢了。”
沈鸢不敢拿乔,实话实说。
她从五岁后就跟着李妈妈住在乡下,旁的李妈妈也不曾教她,也不会,只教她认百草。
平日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往山里摘些草药便好了,不必费银子请大夫。
只是那会谢清鹤伤势重,沈鸢不敢大意,还是花钱寻了大夫过来。
谢清鹤沉吟片刻:“只是教了这些?”
沈鸢点点头:“还教我认字。”
李妈妈认的字不多,后来又托人从城中买字帖回来,让沈鸢照着写。
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谢清鹤若有所思。
怪不得沈鸢对自己的名字半点也不惊讶,他随口胡诌的身世,沈鸢也深信不疑。
那双望向谢清鹤的双眼总是熠熠闪灼。
“既然身子抱恙,还是回房歇息。”谢清鹤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鸢不以为意:“不用。”
柴房虽然破败,往日沈鸢却也收拾得齐整干净,可谢清鹤站在这,沈鸢还是觉得有点委屈了他。
正说着话,忽听外面传来田婶的声音,沈鸢忙推门出去。
天色灰蒙蒙的,昨儿又下了一夜的雪,院前的雪堆了足足一丈多高。
田婶一手握着扫帚,哼哧哼哧替沈鸢扫雪开径。
遥遥瞧见沈鸢的身影,田婶满脸堆笑,她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蛋,那蛋还热乎。
田婶握着鸡蛋往沈鸢手心塞:“这是今早刚下的,我早早煮了,就想着给你送来。”
沈鸢推着不肯收。
田婶笑道:“两个鸡蛋罢了,你同我客气什么。再有,先前若不是李妈妈救了我家田哥儿,只怕他如今还躺在炕上呢。李妈妈走之前最是放心不下你,她走了,我哪能不看着点你。瞧你,都瘦了,还不快吃点补补身子。”
乡下住的人不多,隔壁的屋舍大多都空着,村子里只住了四五户人家。
知道沈鸢孤身一人住着,时不时也会过来照看。
田婶单手捂唇,压低声音道:“那人如今还住在你家呢?”
村子只有一个赤脚大夫,沈鸢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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