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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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婶不以为然挥挥手,她目光越过沈鸢,瞅一眼身后紧闭的木门,终还是忍不住。

前儿她不小心瞥见谢清鹤一眼,终于知道沈鸢这些日子的甘之如饴是为哪般。

那样俊俏的男子,也怪不得沈鸢会喜欢。

只是她还是怕沈鸢吃亏。

田婶压低声音:“你如今为着他花光家中积蓄,又是买药又是买书。”

田婶恨铁不成钢,“那绢花你可骗不得我,往日这样的绣活你定不会接的,没的费力又耗神。”

若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沈鸢定不会这般拼命。

沈鸢赧然摇头:“不过是想多攒点银子罢了。”

田婶语重心长:“那也得顾忌身子,你瞧这都几日了,你咳嗽还没好。田婶是过来人,也是瞧着你长大的。”

田婶覆唇至沈鸢耳边,“他那样的人,家世定然不凡。过日子,还是寻个门当户对的好,省得日后糟心委屈。”

雪珠子摇曳,晃晃悠悠堆了满院。

沈鸢抱着考经往里走,心不在焉。

木门嘎吱一声响,甫一推开半扇,沈鸢忽然惊呼一声,忙忙收回握在门上的手。

她拿考经挡着脸,双颊蕴着红晕。

“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你在、在……”

屋中的谢清鹤正在更衣。

玄色长袍落在谢清鹤身上,衬出修长笔直的身影。

沈鸢脸红耳赤,脑中闪过的,是谢清鹤后背横亘着的疤痕。

那疤痕虽已结痂,可瞧着仍是触目惊心。

木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清凌凌月光中,谢清鹤披着夜色立在门前,面若冠玉,神色自若。

他温声:“……找我有事?”

“我……”

来意抛在脑后,沈鸢目光呆滞,丢下一句“没事”后,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柴房还在煎着药,跃动的火光映在墙上。

沈鸢一手捧心,余光瞥见自己怀里的考经,她倏地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抬手在额头上拍了一拍,懊恼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竟连正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沈鸢躲在门后,悄声推开半条缝往外瞧。

院中杳无声息,半撑着的支摘窗透出谢清鹤半个身影。

隔着缥缈雪雾,沈鸢悄悄凝视谢清鹤半晌。

走近了,才看清谢清鹤是在作画。

雪地一望无际,白茫茫雪中立着几株红梅,簇簇红梅缀在枝上,如点着胭脂。

沈鸢缓步提裙,双眼难掩惊叹:“这是后山的梅林?”

也就这样的画,才称得上一句栩栩如生。

雪地中还有两三只小雀在争先恐后啄食。

沈鸢眼中染上笑意:“好俊俏的梅花,你怎么连画也画得这样好?”

想到适才田婶的担忧,沈鸢垂首低眉,“你家里人,可也如你这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谢清鹤从画中抬首,那双如墨的黑眸似有若无掠过沈鸢。

他淡声:“算是罢。”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于沈鸢而言犹如午后惊雷,她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心乱如麻。

她目光从自己纤细手指掠过。

从前李妈妈在时,一点脏活累活都不许沈鸢沾手,还会拿草药制成琼脂膏,让沈鸢往手上抹。

沈鸢一双手养得白净莹润,指骨透着粉色,一点茧子也没有,有五分的功劳在琼脂膏。

可她,不擅琴棋书画。

除了女红,沈鸢好似在别的地方都一无是处。

她莫名担心谢清鹤的家人会不喜欢自己,又或是同田婶一样,觉得自己和谢清鹤门不当户不对。

“我也可以学好的。”沈鸢自言自语。

谢清鹤没听清:“……嗯?”

沈鸢恍然回神,忙忙改口:“你家里人,可曾为你相看过人家?”

一语落下,沈鸢面色骤变,花容失色。

她语无伦次,“不是,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好的人,亲事只怕也早早定下。”

沈鸢欲哭无泪,满腹愁思落在手中攥紧的丝帕上。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热得团团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若是你、你定亲了……”

“不曾。”

薄唇半启,轻飘飘的两字落下,沈鸢如听纶音,她愣愣站在原地,脸上有喜也有忧。

“为、为何?”

“家中规矩多。”

“高门大户,规矩多也是常事。”

沈鸢声音轻轻。

她虽是沈家的二姑娘,可对沈府的记忆,却寥寥无几。

“我听李妈妈说,若是高门的主母,从小都是要学会看帐管账。”

沈鸢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难学不难学。”

谢清鹤眼中似有若无浮过几分讥诮,似是在笑沈鸢的异想天开,心比天高。

他的太子妃,门第身世相貌性情缺一不可。

以沈鸢的身份,只怕连东宫的侍妾都够不上,竟还敢肖想太子妃。

指骨在桌上落下两声响,谢清鹤忽听沈鸢道。

“方才我不小心瞧见你后背的疤痕,那是以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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