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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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姜韫重新睁开眼,死死压下心底疯涨的恐惧与恨意。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颗白肉头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进来,张着嘴,露出上下两排尖锐森白的利齿对着空气疯狂撕咬,而它的额头正正插着一支利箭。大意了,刚才她太过专心看阿缚的手势,竞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她右手一爪子抓了过去,那颗白肉头的天灵盖瞬间被徒手掀了下来。白肉头没了声息,黑窟窿似的头顶缓缓流出一股粘稠的白汁,那白汁滴落地面散了开来,里头还有细小的肉虫在密密麻麻地蠕动。虫卵?

虫卵,人蛹,蛹婆,难道说蛹婆的进化过程与大扑棱蛾子的生长过程一致?突然,一种古怪的想法充斥着姜韫的脑子,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阿缚提着弓箭走了过来,把箭头从石墙上拔了下来,他对着姜韫打了个关切的手势。

姜韫面无表情,神色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阿缚愣了片刻,打起手势解释,他指着自己的弓箭,又指了指地上的白肉头。

姜韫一阵烦躁,皱着眉头轻斥:“我没怪你!”阿缚失落地放下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姜韫盯着活跃蠕动的虫卵看了半天,才问:“你知道白毛风吗?”阿缚点头,这个传说恐怕满北方没有不知道的,他指了指地上那颗白肉头:跟人蛹有关?

“是,白毛风就是人蛹,人蛹就是人。”

“先前我一直疑惑,如果说白毛风就是人变成的人蛹,那么人又是怎么被蚕丝割伤的?”

她指着地上白汁中蠕动的虫卵,说,“现在我明白了。”见阿缚仍有不解,姜韫勾起一抹笑,那笑容狡黠恶劣。“我记得你们北方有一道很有名的小吃,烤蚕蛹,是吗?”阿缚闻言,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这还没完,姜韫穷追不舍,问:“你吃过吗?”见阿缚脸色铁青,她继续说:“一定吃过,据说非常嫩,一口咬下去还会爆汁。”

“这白肉头里的卵正好可以带回去养着,等结成蛹,洗干净,串上签子,炭火一烤,孜然辣椒一撒,满口留香。”

“吃了还能大变活人,浑身长毛,精神亢奋,半夜爬起来站在人家窗户下敲门呢!”

像是刚才那一箭之仇得报,姜韫身心说不出得舒畅,她起身拍拍膝盖处的泥灰。

看来所谓的蚕毒得入口才会被沾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跟阿缚都被蚕丝割伤,伤口却没长白丝。

八成是毕有方手指被割伤之后,立马把手指塞进嘴里了。平时就爱啃手指,这个毛病怎么说也不听。“咚一一”

“咚一一”

“咚一一”

就在这时,洞壁外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像是头颅撞在洞壁上发出的,那撞击声此起彼伏,杂乱却极有节奏。

隔着那窄窄的洞缝,姜韫循声看去,外头漆黑寂静。姜韫不动声色,大拇指却难耐地在刀柄上摩挲着,突然,她抬手从石壁上扣下一块石子朝着洞缝外丢了出去。

石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洞缝两侧突然扑来数架骷髅,将那颗试探的石子死死压住,疯狂撕扯。

骷髅堆撕扯了一会儿,发现洞内的人只是使了个障眼法,气得争先恐后地挤进石缝,挤得骨节嘎吱作响,像是要把洞内使坏的人大卸八块。一颗硕大的白肉头从后面穿了上来,横在数架骨架之间,原本盖住脸的白发丝被挤到两颊两侧,露出了一双骇人的白瞳眼。姜韫一脚踹在那双白瞳眼上,巨大的力道把挤在洞缝的骷髅人堆悉数踢倒。她搬过石块又把洞缝重新堵了回去。

做完这些,她拍了拍手掌,冲着阿缚摆手:“带路!”阿缚走在前面,姜韫这时候才发觉他的个子真的很高,将近一米九的样子,肩宽窄腰的,体态也很好。

“你的箭法是谁教你的?”

交错的脚步声回响在狭窄空旷的洞道内,姜韫看着他手里拿的那柄长弓,上面雕刻着繁琐的飞鸟虫鱼花纹,下柄是雪山绿松,中间是一圈观音法相肃穆庄严。

阿缚身体让开一点空间,姜韫与他并肩而行。他又做了一长串动作,姜韫看得头晕眼花,她直摇手:“算了算了,我不问了。”

像是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的本子呢?”阿缚无奈地摇头。

“丢了?”

“下次弄一本牛皮的,防水,挂在腰上就不会丢了。“她说得随意,阿缚眼睛都亮了。

真的?

阿缚急切地做了个手势,

什么时候?

姜韫语塞,看阿缚较真儿的模样,八成是误会了。还是算了。

阿缚做了个不麻烦你了的手势,失落且沉默地走在前面带路。那背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姜韫一阵无奈,她说:“我的手艺可能不是太好!如果你不介意,等出去我给你找找?”阿缚摇摇头,看起来还是很伤心的模样。

姜韫头都痛了,她试探道:“我给你做?”阿缚看过来了,他比划了个手势:会很麻烦吗?姜韫干巴巴地说:“不麻烦…”

阿缚笑了,好看的眼形眯成了月牙状,挂在右耳的不死鹰耳钉闪着摄人心魂的光泽,他竖着大拇指弯曲,弯点了几下,目光真诚:谢谢。姜韫笑得艰难:“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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