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眼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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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便开始缓缓转动,一点一点的,直到打开到了能容许一个人自由进出的角度。

客厅里并没有回荡什么脚步声。

但多了一个……人。

一双暗红的眼低垂着,气息微潮,裹持着冷意停在沙发旁。

一眨不眨。

睡梦中的林玖察觉出一点冷意,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埋在软枕里素白的小半张脸,即使在梦中也在轻颤的睫毛,颈间鲜艳细长的红绳,全数倒映在了那双暗红的眼里。

良久后,卧室门又被慢慢阖上。

**

醒来时,天仍昏沉沉。

低气压的冬天,睡眠不足的早晨。

昨晚小心握在手里的碎玉滚到了地毯上,林玖起床时没发现,差点大脑又是一次宕机。

去卧室拿工牌时,不知道哪门子的邪风刮过,熊玩偶又滚到了地上,她隔着拖鞋试探着碰了碰,没再感觉到昨晚的冷意,玩偶也没有变异起来要追杀她。

幻觉消失了。

林玖松了好大一口气,俯身捡起熊,将它端正扶好,放回了床头。

熊的黑眼珠又亮又润地望向她,温暖而憨态可掬。林玖摸摸它的脑袋,果然,昨晚觉得玩偶不对劲只是因为心理作祟。

下一秒,熊玩偶整个从她的手里飞了出去,在地上发出了道柔软的“砰”声。

扔熊的人表现得比被扔的人还要手足无措,脸僵硬着,心想……黑眼珠?

如果不是还要上班,她大概还得用更长时间反应。

林玖眨眨眼,理智回笼,慢慢地弯腰捡起玩偶,捏着熊头,上下翻了个底朝天。

没找到眼珠颜色转换开关,只在熊背后找到块白色的布牌,上面缝着句蹭小狗热度的话:人类最好的朋友。

五分钟后,这位好朋友被扔进远山小区的垃圾分类桶里,全身被保鲜膜缠了三层,似乎意图憋死它。

林玖考虑过要不要烧了它。

但临近年末,医院忙得脚不沾地,早上时间太短,更重要的是……她小时候也见过这种“幻象”,当时年仅五岁,捏着只打火机妄图对抗,差点把自己烧去下一世。

不至于PTSD,但她确实有点不敢用火。

重新去看购物记录,小熊玩偶一双黑眼珠,可爱漂亮,大几百条评论滑到底,都没人提到有眼珠变色的情况。

“小林。”医院的前辈叫她,“你那边快准备好了吗?”

林玖回过神,应了声。

和她站在一块几个大五医学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谁都能看出来这位眼里有股淡淡的死意。

但林玖平时和谁也不亲近,众人同情归同情,也没人敢拍拍她的肩安慰两声,只目送着她背影匆匆离开。

“听说了吗……”有人朝林玖离开的方向努努嘴,“赵哥被实习折磨得去了心理治疗室,结果碰见了她——”

“看走眼了吧。”他旁边的人凄惨地“呵”了声,“如果连她都承受不住要去看心理医生,我们几个也别回学校了,直接去精神病院报道得了。”

八个月的实习期太苦,他们很理所当然的“将去看心理医生”和“承受不了工作压力”划了等号,然而实际上么,那位被议论的淡定人士,确实是心理治疗室的常客。

——主要治疗她的频频见鬼幻觉。

心理治疗室灯光柔和,每个边角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放松氛围。而循序渐进,病人来这里的次数越多,身体姿态便能越放松。

单人沙发上的心理治疗师笔尖一凝,从在卸红围巾的林玖身上转开,无声地叹了口气。

很显然,她的这位病患不属于这个“循序渐进”。

自从进门后,林玖的身体语言便一直处于防备阶段,甚至比第一次来时都要紧绷。

如果刚刚不是她出声提醒,看她的动作,似乎都没打算摘下围巾——好像随时准备离开一样。

“这里只有我们,放松些。”治疗师温和道。

这本身是句无可厚非的引导话语,但门口的那位手却颤了下。

治疗师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鬼使神差地,自己回头望了一眼。

咨询室不大,一览无余。

这里确确实实只有她们二人。

林玖还站在衣帽架边,修长的手捏着围巾,眼眸半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治疗师:“林玖?”

“那里的熊。”林玖转过身,目光投向沙发椅旁,“是咨询室的新装修吗?”

治疗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愣。

褐色玩偶熊背靠沙发,无声息地坐在地板上。这只熊的品控一般,眼珠旁的绒毛太长,将两颗眼珠遮了大半。

褐色毛发下,黑眼珠隐隐约约地透了出来。

坏了。治疗师拾起玩偶,眉头紧了紧。

上一位在这儿咨询的是位小女孩,来时就抱着这只熊,走的时候竟然没带走。

打扫卫生的竟然也没发现么?

“我现在拿出去。”治疗师抓起熊脑袋,往门边走。她再回来时,林玖已经仰躺在软皮沙发里,手背搭在眼上,细长的指节微微蜷着。

这是个放松信任的姿势。心理治疗师松了口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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