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玉兰(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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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归来,外袍裹挟着暴雨的气息,冰冷而潮湿。

“杀人。”他垂眸说,嗓音略微沙哑。

通常情况下他们的对话到这里就会结束,但这次华灯一反常态追问:“杀的什么人?你的仇人吗?”

“可能是吧。”

他边说边往屋内走。

华灯小步跟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盯着他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沈昼的表情没有变化,说:“因为他们都比我弱。”

华灯深吸一口气,堵到他面前站定:“这世间比你弱的人你数得过来吗?难道要全部杀光才算完?”

沈昼脚步一停,头微微偏过来:“为何不能?”

顿了下,他的话音染上淡淡的嘲讽与戏谑。

“我有一百零七把剑,再多的人也照杀不误。”

华灯静默地看了他片刻。

“那也包括我吗?”她忽然问。

沈昼不答,或者是不屑回答,笔直朝房间深处走去。

华灯最烦别人这副态度,干脆伸手挡到他面前,扬着脸,一字一顿:“我比你弱了那么多,我也该死吗?”

话音落下,沈昼瞥视她一眼,虽只一眼,却饱含居高临下的压迫力。

“华大小姐,你以为呢?”他轻描淡写给出答案,“还是说,你对我仍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心头一空,华灯感到手脚渐渐麻木。

沈昼接着道:“我杀你,或不杀你,只看心情。可能哪天我见到你,顺手就杀了,不需要理由,就像我杀其他人一样。”

瞧见华灯颤抖的睫毛,他嘴角动了下,说出口的话依旧毫不留情:“害怕了?”

华灯道:“我才没——”

“害怕就躲远点,别多管闲事。”

冰凉的薄唇里吐出这一句,他越过华灯走向床榻,合衣躺了进去,闭目无言。

华灯胸腔起伏,满脸僵硬,眼尾泛起一抹红色,说不清气得还是什么。

……这个人,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一跺脚,绷着脸转身。

她再也不要理这个家伙了!

可就在转身的一刹,余光忽而瞥见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面血痕交错,每一道伤口里都沸腾着黑色的气息,和书上描写的魔气如出一辙。

她很确信沈昼不是魔修,那这是什么?

在她迟疑着凝望的同时,沈昼也睁开了眼。

他低头看了下,随手变出一只弯刀,就这样朝手臂的伤口剜去——

血肉横飞。

华灯猛地闭眼,窒息片刻后复又睁开。

沈昼右臂上的血肉长了回来,没有留下半点疤痕。可那缕黑色的气息也随之出现,缠在小臂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仿佛一条嚣张的小蛇。

沈昼面色平淡地再度动手。

一遍又一遍,他把那道受魔气影响的血肉剜下,然后眼看它一次又一次地愈合。

不知多少次后,他厌倦了。

弃下弯刀,改用手掌攥住臂弯的位置,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拧断他半条胳膊。

华灯如梦方醒,脱口而出道:“别动!你生病了!”

“病?”

沈昼的手略微一顿,而后毫不犹豫地发力,眉间浮上躁郁之色,显然完全听不进去。

华灯气急,抬脚向前:“为什么不看大夫?我……”

沈昼霍然转过头。

“滚开!”

和他的吼声一同传来的,还有那缕从手臂迸发飞出的黑烟。

黑烟狰狞地奔向华灯,完全逃脱沈昼操控,直冲她命门而来。

只差一寸,她就将命丧当场。

生死一线之间,华灯终于凭借木灵根对灵力的敏锐感知,判断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并非什么魔气,而是她曾经见识过很多次的,独属于沈昼的剑气。

刺耳的声音从空气中爆发,黑烟猛地转了个弯,擦着华灯的脸颊迅速向后飞去,飞刀一般刺入沈昼的手臂,回归本源。

它为华灯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印在左脸脸侧,还有一缕垂落的发丝被无情斩断,悠悠地飘向地面。

沈昼的目光随着那缕黑发起落,直至它躺在华灯脚边,安详地不再动弹。许久,他再度抬头,沉寂如死海一般的眼看向华灯。

合欢圣体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一点小小的伤痕,无需华灯费心便自动愈合。但那抹血色依然存在,衬得她惊惶的面庞越发苍白,摇摇欲坠。

她被吓到了。

沈昼收回视线,说出口的话不带半点温度。

“别再靠近。”他按着胳膊,堵住喷涌的鲜血,侧脸隐在发丝的阴影中,“不然你也得死。”

华灯眼皮狂跳起来。

可奇异的是,她的心反而在这种境况下趋于平静,完全地镇定下来。

她了解自己的脾气,谈不上坏,也谈不上多好。起码遇到这种情况,她应该表现得愤怒些,厌恶些。

然而偏偏此刻,她没有。

是因为沈昼抬眸一瞬,强行逆转心脉收回剑气的行为;还是她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的,小男孩举着木剑傻笑的画面?

她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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