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钱(1 / 2)
临近正午,码头的人渐渐散去,微风拂过,柳絮纷飞,整个廉州都笼罩在荔枝的甜香中。
林书晚瞧着天色不早了,同青芜两人将东西归还给秦语,匆匆道了谢就要离开,怎料才将炉子收好,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跟前,“阿姐!”
“阿娘,你怎么来了?何时到的?”林书晚抬头就瞧见姜婉领着谨哥儿站在自己跟前,目露担忧,她眼睛一弯,笑着开口。
“刚到,瞧你许久还未归家,有些担忧,便出来寻你了。”姜婉应道,她弯腰帮着林书晚将炉子提到车上,“今日生意不好?怎的耽搁了这么久?”
闻言,林书晚用绳子将车上的家伙什绑紧捆住,捶着腰站直了身子,瞧着不远处青芜正带着谨哥儿攀着街边的石柱,折下几截柳枝,“阿娘,我想在集市摆个暮食摊。”
其实方才炸鱼的时候,林书晚便起了心思,虽说这两日靠朝食摊也算赚了不少银钱,但今日听那闲汉所言,这价格十分便宜的鱼竟在廉州的酒楼食肆中卖得价格极贵,她这才故意提及要当着众人的面用鱼做上一道吃食。
此为一举两得,难为那闲汉替自己在摊位前聚了这么些人来,白给的打□□会,若是不抓住,岂不是浪费那闲汉的一片苦心。
听着此言,姜婉愣住,还未反应过来,边听隔壁摊位的圆脸娘子笑着上前打趣儿,“今日林娘子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想必那指使闲汉来闹事的背后之后,如今都快呕死了……”
“闹事?今日有人来摊位闹事了?”姜婉大惊失色,扯着林书晚的衣袖,急切开口。
林书晚无奈瞪了秦语一眼,自知失言的秦语尴尬一笑,想着帮忙解释,却被林书晚挡开,“劳烦秦娘子帮我照看一下谨哥儿同青芜。”
听着此言,秦语心知这母女俩有话要谈,点了点头就去寻那两个不知何时跑到河边的小家伙。
暖风习习,林书晚从秦语摊位拖来两张矮凳,对上姜婉紧张的视线,她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她这阿娘什么都好,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了些,用后世的话来说,随便一点挫折都能让她破防,实在不像是个商户之女。
大抵是自幼被外祖一家娇养着长大,婚后父亲爱重她,不曾纳妾,顺遂了大半辈子,这才养出了原身这种实心眼的性子。
“阿娘,在外摆摊有人眼红闹事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儿,更何况我已将此事解决,还借着闹事之人,将我们林记小食摊的名声打了出去,他们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林书晚同姜婉细细说着今日之事,剖开其中利害关系。
说到今日送完剩下的椒盐九肚鱼,不过一小会就售罄了,姜婉这才转忧为安,目露怀念,“晚娘的手艺倒是青出于蓝,我还记得未出嫁前,你外祖教你舅舅厨艺,怎么教都教不会,气得他说要给我寻个赘婿来接手家中酒楼,若是如今他还在,必然是极喜欢你的。”
日头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林书晚母女俩坐在推车后头,瞧着不远处的三人,不过片刻,她瞧见谨哥儿头上带着翠绿的圆环,像个炮弹似的直直朝自己冲了过来。
“阿姐!你瞧秦家姐姐用柳条给我编的。”
抬手接住谨哥儿,林书晚瞧着他头上用柳条编成的圆环,笑意盈盈地开口,“谨哥儿真好看。”
“可惜了码头只有柳树,若再有些旁的梨花桃花之类的,便能用柳枝编上一个花环或者花篮。”秦语跟在两人身后,手中还拿着两个用柳条编成的手环,小巧精致,“方才是我多嘴,林娘子莫怪。”
林书晚笑着从她手中接过手环,爱不释手,“秦娘子的手实在巧。”
“林娘子谬赞。”说着,秦语瞧着林书晚一本正经的模样,“噗嗤”笑出声,“好了,我二人也莫在此处相互吹捧,时辰不早了,林娘子快些归家吧。”
“那今日便多多谢秦你娘子了。”同秦语道别,林书晚推着车领着姜婉几人归家。
行至长春桥,一辆乌木车架从另一头驶来。
微风拂过,吹起轻薄的车帘,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江昱枫阖眸靠在车壁上,回想着方才知州府那些官员的嘴脸,不经勾起嘲讽的弧度,朝廷官员死在距离廉州不远的青峰山,宋知州不派人去探查也就罢了,竟还一问三不知,当真可笑至极。
“惊鸿,可有查到廉州近日有何异常之处?”江昱枫嗓音低哑。
“您猜昨日,属下在集市打听到了什么?”惊鸿手中捧着一把玉笛,凑到江昱枫跟前,低声道。
闻言,江昱枫抬脚踹了他一下,“有话快说,卖什么关子。”
挨了一脚的惊鸿,讪笑着坐着了身子,正了正神色才道:“就在半月前,廉州司户参军的侄子不知从何处得知姜家茶馆有一酿酒秘方,上门讨要,怎料那店主是个有骨气的,拒绝了他,那纨绔一怒之下砸了人家铺子,害了两条性命,事情闹得极大,司户参军瞧着实在没法子掩盖,从他那侄子房中随意拉出个小厮顶罪,那纨绔只挨了几板子,这事便过去了。”
“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吞吞吐吐做什么?”江昱枫瞧着惊鸿欲言又止的模样,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
“那姜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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