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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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精神崩溃到了极点,站上了学校天台,离坠落只有半步之遥。

在人生至暗时刻,是这个名字救了她一命,程明笃喊出它——唤回了她最初的自己。

她的人生充满硬核又残酷的现实,而“阿婴”是她心底唯一残存的温软与光芒,就像一块发热的小石头,在她冷掉的世界里一直藏着余温。

后来,他们一起在午夜沉沦,他依旧唤这个名字。

她靠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锁骨,像一只倦鸟。

他手指轻轻顺着她的发尾,一下一下,像是安抚,语气温柔得几乎能将她在这慌乱的世界里包裹住。

那是她无数次深夜崩溃时唯一能让她短暂获得安全感的声音。

“阿婴”这个名字,她从未告诉过别人。

在所有文件上,在媒体报道中,在她演讲的PPT、名片、简历、商业计划书的末尾,永远只有那个字正腔圆、锋利清晰的三个字——叶语莺。

她从来没有给过别人任何机会去靠近那个名字,除了程明笃。

她眷念,她好眷念,无比眷念。

她的脚步在半空中迟疑半秒,终究没有回头。

她忍着眼眶发涩,走向出口。

有时候命运把两人放回彼此的棋盘里,可中间隔了太久,足以将一切改变,即便物理上相逢,却谁也不在原来的位置。

*

资金下来得很快,叶语莺将隔壁的办公室也租了下来,这样大家的工作环境能宽敞点。

她享受夜幕降临后将电脑的光线调到最暗,让城市的黑夜将自己包裹,一点点操纵着鼠标,一寸寸细数模型上的细节。

出来喝水的时候,隔壁办公室灯被关上,忽明忽暗闪着光,她端着水杯路过,发现大家正在把幕布放下来一起看电影。

她笑了笑,准备直接回去。

“老大,我们在看《阿甘正传》要一起吗?”丁楚起身冲她挥挥手。

叶语莺停住脚步,杯子里的水微微晃动。

片刻后,她转头看了眼那间放映室。

幕布上正是那片开场的羽毛,缓缓飘落,在城市上空无根地游荡,像命运的一根偶然,又像某种注定的温柔。

“你看过《阿甘正传》吗?经典电影,我们刚好都没看过。”

叶语莺眼睫颤了颤,忽然笑了,声音很轻,“看过。”

很多遍,多到已经无法计数。

羽毛在城市街头、车顶、风中盘旋。

“Hello. My name's Forrest, Forrest Gump.”(你好,我叫福雷斯特,福雷斯特·甘。)

“Do you want a chocolate?”(你要块巧克力吗?)

“I could eat about a million and a half of these.”(我能吃掉大约一百五十万块这个。)

叶语莺站在角落,拐杖靠着膝侧,没有看屏幕,光影斜落在她的脸颊上,她双唇微动,和着阿甘的声音,一字一句默念。

“My mama always said, 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我妈妈常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拿到哪一颗。)

她的声音与旁白交融,一男一女,却好似彰显着某种被暗示过的命运。

画面中,羽毛飘落,落在一双脏兮兮的球鞋前。

“Those must be comfortable shoes. I bet you could walk all day in shoes like that and not feel a thing.”(你那鞋子一定很舒服。我敢说穿着那种鞋能走一整天都不会累。)

“I wish I had shoes like that.” (真希望我也有那样的鞋。)

“There's an awful lot you could tell about a person by their shoes. Where they're going, where they've been.”(从一个人的鞋子,你能看出很多东西。他要去哪,他曾经到过哪。)

阿甘把羽毛捡起来,小心翼翼地夹进了书页,坐在长椅上,抬头微笑。

“I’ve worn lots of shoes. I bet if I think about it real hard, I can remember my first pair of shoes.”(我穿过很多鞋子。我敢打赌,如果我努力回忆,我一定能想起我的第一双鞋。)

叶语莺仿佛在跟着电影吟唱独白,靠着门框,闭上眼——记忆里她也有这样一双鞋,初中的时候,一双助力她短跑的钉鞋。

程明笃买了之后寄过来的。

她穿着那双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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