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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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冲动,我们不是蕲州刺史府的——嗷!”

惨厉嚎叫取代了未尽话音。

摇扇公子像只煮熟了的海虾,捂着被重击过的肚子,佝偻着身蜷下去。

倔强的手指犹抽搐着指向一旁:“你……好……狠……”

始作俑者视若无睹,淡然提起了身侧那柄“凶器”长弓。

恶鬼面甲微微仰起。

那人冷掀起眸,指骨不疾不徐地拎起一支羽箭,张弓,搭箭。

泛着森戾寒芒的箭尖缓缓压下,直指戚白商。

“十息之内。”

面具下,声线质冷如冰,甚至透着股懒于敷衍的冷淡。

“你不杀她,我替你杀。”

马车前,戚白商与身后少年俱是一僵。

少年有点不能置信:“你当真不顾无辜者性命?”

“我怎知她与你不是同谋。”

恶鬼面下,那人淡声垂眸,“七息。”

少年握着的匕首一颤,下意识松了些,眼底迸出恨意:“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狗官——”

话音未落。

戚白商眼皮一颤,倏地抬起。

而视线正前,不知是如她所料还是一眼恍惚的错觉,那副恶鬼面下,漆黑如晦的眸底里掠过一丝冷戾笑色。

“我改主意了。”

话落,那人修长指骨松了箭羽。

一点森芒破风而来。

“!”

仓皇间,身后少年拽着她向旁一滚,狼狈地跌下马车。

“…对不住。”

耳边少年一声压得极低的闷哑低声后,戚白商就被向前一推,踉跄摔下。

少年扑入道旁的密林中。

“追。”

随着一声令下,甲士身影纷纷没入,带起一片劲草靡伏。

“姑娘!”

紫苏和连翘慌忙跑过来,将地上的戚白商扶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青丝凌乱的女子轻摆了下手,慢慢抬眸,望向了凌乱风声渐渐远去的密林中。

月白如水。

身遭一切归于阒然。

“回马车,”戚白商轻咬牙,起身,“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此地。”

“……”

老马追着风声,在月色下一路狂奔。

车内,温暖的烛火驱散昏暗,戚白商半脱力地靠在案几旁。

想起今夜那长剑冷芒,戚白商不由慢吞吞抬手,轻覆上颈侧。

“嘶。”

案旁,戚白商蹙眉:“连翘,镜子。”

接来铜镜,戚白商看了眼颈下——

雪白如凝脂的颈侧,显起一道分明而刺目的红痕。

这是林中救她的第一箭。

而那要她命的第二箭,若是没躲开,恐怕就不是小小一处擦伤的结果了。

连翘一边给戚白商上药,一边咬牙切齿:“那人简直是个疯子!怎能如此不管不顾!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紫苏凝眉:“我看林中甲士提着的长刀,有些像陌刀……”

“够了。”

戚白商轻哑着声,打断。

一两息后,烛火下,苍白羸弱的美人轻撩起眸,语气倦懒懈怠:“哪有遇见什么人。”

连翘欲言。

“不想被灭口的话,就记住了。”戚白商慢慢吞吞合上眼:

“今夜,我们谁也没见过。懂么。”

-

翌日。

骊山,栖霞谷,玉良山庄。

此地是骊山北峰内的一处闲庄,远在京郊,又难耕作,荒废已久。

近十数年,山庄地契在不少缙绅富商手中转过,不知往复了多少次,终于在两年前被人购置下来,重新修缮。

一大笔山似的金银砸下去,这才有了如今这番灵幽雅致之貌。

“天都没亮……”

山庄正堂内。

云侵月没生骨头似的,斜斜倚在侧座的靠凳上,困得哈欠不停。

“昨日追了半座骊山,又连夜给那半死不活的少年送入京中吊命,结果今晨未到卯时就起,还要拉我陪同——你家侯爷莫不是脑子有疾?”

“……”

旁边的立柱后,站着个随从打扮的男子,此刻对云侵月的话充耳不闻,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柱子,一动不动。

云侵月晃了晃脑袋:“不对,昨夜我睡梦中,总听着后山像有森森鬼叫似的动静——定是你家侯爷亲自提审了蕲州那俩倒霉蛋,他不会一夜没合眼吧?”

“……”

立柱后影子依然毫无反应。

“…木头。”

云侵月摇了摇扇子,也不恼,自顾扭过头去,借着满室烛火,打量这座山庄正堂内的陈设。

“败家,太败家了,就他砸在玉良山庄的银子,够在上京买多少座府邸宅院了?他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花魁赎身,动辄千金。”

便在云侵月又要开口前,正堂那道玉石屏风后,响起了一道舒缓懒散的声线。

清凌温润,如珠玉相叩。

“——论败家,我何及云三公子?”

话音罢。

屏风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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