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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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里,戚白商迟疑起来。

她尚湿漉着睫羽,有些不确定地盯着谢清晏似乎不同寻常的背影:“你,你怎么了?我也没说什…”

“不想死的话,"谢清晏背对着她,声线沙哑沉戾地打断,“走。”“‖″

戚白商气得哽住。

“怎么,你又要杀了我么?"她气极反笑,眼眸沁凉,“侯爷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我知你下得去手,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来威吓我!”戚白商说完,冷陵着他:“侯爷杀不杀,若不杀,我便去看婉儿了。”“‖〃

谢清晏长剑出鞘,回身一扫。

“唰。”

戚白商僵住。

几息后,她抬眸望去。

谢清晏一剑削断了刻着婉儿名字的木牌,用剑尖挑回,他将它捏在手心,当着她的面,用力合握。

咔嚓。

木牌碎作两半。

而谢清晏从头到尾一瞬不瞬地,冷冷凝钙着她,是溢过清隽眉眼的煞意沉几。

“‖〃

戚白商气得脸色苍白,转身离开。

竹林中秋风骤起,掀动一片片岿然玉立的竹枝,绵延地弯折下去。一如林中那道身影。

长剑抵地,谢清晏慢慢屈膝,像是痛得再难以忍,他身影蜷起,跪将下去。指骨颤栗着,将玉佩从衣襟里拉出。

刻着“夭天"字样的玉佩被他攥入掌心,棱角珞着指骨,触摸过无数遍的一笔一划,早已如刀凿斧劈地刻在心底。

“夭夭,医者仁心……

“你的心悉数给了旁人,早便将我忘尽了,是么。”四野阗寂。

唯风过竹林,如鹤唳悲鸣。

从安府回来当晚,上京就下了一场雨。

戚白商去看过婉儿,还熬了药,可惜宋氏正气得不轻,不许她近身,又时刻守在榻旁,急得事事亲力亲为。

戚白商原本极厌了宋氏,可是站在明间,冰凉的雨丝扑身,她望着暖阁里那个总是刻薄寡恩、生得也不算好看的宋氏,竞恍惚间想起了母亲。在她小时候,病时,母亲也是如此焦急顾盼的。原来世人皆有共性……

难怪老师总说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这般想过,她将汤药交给了云雀,嘱咐过用量,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那夜雨声未停,反是愈发大了。

戚白商睡在暖阁,辗转浅眠,几次因着幼时之事梦醒。直至一声惊雷:“轰隆!”

白光劈下,照彻屋内。

恰逢浅眠睁眼的戚白商兀地一栗一一

黑暗中,她的床榻侧,分明坐着一个人!

“谁!?”

戚白商抬手就要去抽枕下压着的短匕,只是刚攥住,就被一只冰凉的、浸着冷雨的手紧紧扣住了手腕。

雷闪再鸣,屋内一亮又灭。

在这一次,戚白商看清了伏身下来的、尚沾着雨滴如泪滚落的恶鬼面。戚白商惊颤了声:“谢清晏!?”

她又气又急又恼,试图挣脱手腕:“你就算要杀我,也不用吓死我一一”“砰。”

刚艰难抬起一截的腕骨,再一次被扣回榻上。“我说过,我不是谢清晏。"恶鬼面俯低下来。雨水滚落,砸入她锁骨窝。

又顺着脖颈滑下,如落笔一道暧昧湿痕,直至没入她如瀑的青丝里。“谢清晏是长公主的独子,高堂俱在,亲族无忧,享尽世间荣华富贵……我与他不同。”

戚白商气得想笑:“你若不是,怎会知晓我与他今日所言一-”话声兀止。

一息后,戚白商栗然了下,瞳孔骤缩。

方才是她的错觉党……

还是,谢清晏当真隔着恶鬼面,亲了她一下?戚白商的反应似乎勾起了恶鬼面下那人最极致的愉悦。他低哑着声,似笑:“如此,你可信了?”“谢清晏要娶的是戚婉儿。”

恶鬼面低首,再次如一枚雪吻,冰凉触落她灼人的颈。“而我一一”

“要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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