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2 / 3)
公,我已按您说的安排妥当了。此行入京,定能瞒天过海,畅行无阻。谢清晏展袖,眉眼温润:“陈兄请坐。”
“不敢不敢,谢公面前,陈某岂敢妄论年长?”陈恒一边赔着笑,一边小心翼翼坐在了马车最末,看屈膝程度也只是稍沾了座边,谨慎得严阵以待。
与他稍斜对着,连翘瞅了两眼,憋着笑转过去。“姑娘,天气这般凉了,陈大人还盗汗至此,看来虚火旺得很,不如您好心给他搭搭脉,看是不是有什么良心不安的毛病。”云纱覆面的戚白商原本侧扶着额,闻言浅淡撩眸,不语望了连翘一眼。连翘自觉闭上嘴巴,继续整理药箱了。
陈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这会半点没有之前几日飞扬骄横的模样,闻言赔笑:“岂敢劳烦,劳烦顿”
他卡了壳,迟疑地扫视马车最里的两人。
那张棋盘方寸的案几两旁,论貌相气度,称得上天作之合,金玉成双。只是谢清晏那边端方自若,而女子那旁,似有意无意的朝另一侧,避开了与他的眼神交集。
可即便这般躲着,又好像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将两人系在了一处,外人皆融入不得。
陈恒转了转眼珠,很快反应过来:“这位定就是谢公尚未过门的夫人,庆国公府的嫡女,才女戚婉儿吧?”
戚白商写着药案的笔尖微微一停,顿下滴浓墨。陈恒尚未察觉,谄媚笑道:“早便听闻庆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乃上京第一才女,今日见了才发现一一比起才情,婉儿姑娘的相貌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如此佳人,与谢公当真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佳偶玉成!也难怪谢公为求娶妃娘,不惜触怒龙颜…
“陈大人误会了。”
戚白商本意是等谢清晏解释,偏偏那人像失了聪似的,竞就懒支着额,任由陈恒这般不着调地说了下去。
她却再听不下,只能出声阻拦。
…啊?"陈恒茫然地停住,看向戚白商。
戚白商眼神微凉,侧过脸,望向隔着矮几的身畔:“谢公,不解释么。”“哦。”
谢清晏玉长的指骨轻抬,又落回眼尾,长睫漫不经心低扫,遮过了眸中似笑非笑的薄色。
“陈兄确是误会,这位并非戚婉儿,而是戚家大姑娘,名白商。”“戚大……”
陈恒噎了下。
这也不等怪他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一-他哪想到,能与谢清晏同起同坐的女子,不是他未过门的夫人,竞是他未来妻姊呢?而且,这般覆面薄纱之上青黛乌眸,怎么瞧着,那么像之前那曰燕云楼宴饮,靠在谢清晏怀中喂酒的那个……
“陈大人,在想什么。”
一截清沉疏慵的低声,兀然楔断了陈恒的心思。他下意识望向开口的谢清晏,对上了那人似笑而凌冽的眼眸一-其中蕴着的杀意,竞比前夜还要戾然分明。
陈恒心里猛地一抖,低下头去,再不敢往下想了。有兆南节度使保驾护航,马车很快安然出了蕲州。等离开兆南边界,到了山林间,众人下了马车,按谢清晏命人准备的,改骑马入京。
换乘工夫,陈恒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玄铠军亲兵将缰绳递给他,他迟疑着接过,眼神略有挣扎。众人不备间,他悄然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树下一一谢清晏与那名面覆云纱的女子站在一处,长袍清荡,眉眼温和,不知说着什么。若是趁现在……
陈恒才刚起了念。
“哦,陈兄。”
谢清晏信手握着缰绳,侧身望过来:“有件事,我忘了说与你听。”陈恒一哆嗦,忙若无其事地捧笑回头:“谢公吩咐?”“你前日夜里写的那两封请罪书,一封在戚大人那儿,不日将面禀圣听,另一封么。”
谢清晏轻捋马鬃,回身,温柔含笑,“由我的暗卫,亲自护送去了安家府上。此时,应已呈到安老太傅面前了。”
“什一一?!”
陈恒骇然之下都失了声。
“朝野尽知,安太傅好文墨,对你这位得意门生的笔迹,应是再熟悉不过。想来即便没有签字画押,他也一眼便知。”谢清晏牵着马,在陈恒铁青扭曲的面前走近,停住。他微微偏身,端方峻雅。
“安老太傅的心v性,陈兄应比我清楚。请罪书既见了,今朝此案他若不'死',来日,死的就是你了。”
谢清晏一停,似遗憾道:“循往例,还是五马分尸、祸及满门的死法。”陈恒咬得颧骨抖动,栗然欲碎。
戚白商在后面微蹙眉望着,都怕陈恒扑上去咬谢清晏。十数息后。
陈恒呼哧呼哧的急喘声终于平歇下来,他用瞪得通红的眼看向谢清晏,皮笑肉不笑地挤着话音:“我与谢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谢公又何必将我往死路上逼?”
“死路?”
谢清晏低声笑了,“陈兄,你看不清么,我给你指的,才是唯一的活路。”陈恒眼神一闪,冷笑:“逼我与老师不死不休,是活路?”“是,"谢清晏淡然应了,“即便这封请罪书不送到安惟演案头,戚世隐一行安然归京,状告御前,兆南办事不力,安惟演便能放过你了?”陈恒表情晦沉了下。
自是不可能。
谢清晏又道:“宋安两家成角逐之势,首鼠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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