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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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血案

“……

“咚一一”

“咚!咚!!”

嘉元十八年,元月初二,巳时。

登闻鼓之声响彻上京宫城。

宫城南中门外,一布衣男子槌鼓十声后,踏下肺石。在往来百姓的议论声里,他猛然扯开了身旁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路血痕的麻袋。随着人群前方的一声尖叫,麻袋中,被砍去了四肢的血糊糊的人倒了出来。“草民郭怀义一一”

布衣男子跪地,朝南中门重重叩首下去。

“状告阳东节度使之子魏麟池、太府少卿之子万墨,横行市里、逼'奸良女、袄讹劫杀!致草民满门尽亡于奸人之手!再告太府少卿万平生,犯赃渎职,纵子行凶、以公谋私!!”

“求一一陛下做主!!!”

戚白商坐在梳妆镜台前,困倦懒怠地支着额,任身后连翘给她梳着长发。院外,一阵叽叽喳喳的脚步追着议论声远去。已是第三回了。

戚白商终于从困倦里拎起点精神:“今日府中有什么事么,引得她们从一早便如此热闹?”

“不是府中,是京中。”

连翘一边为戚白商梳着青丝,一边朝铜镜里看,“今日京中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血案,整个上京如今都在议论,姑娘你起得晚,才不知道呢。”“少卖关子。”戚白商撩起眼,透过铜镜懒懒瞥她。“哎呀,不是卖关子,是听说那场面十分血腥,我都不敢跟姑娘说……”这般说着,连翘却是憋不住的。

没一会儿她就干脆放下了梳子,兴奋道:“姑娘还记得,之前在妙春堂闹事、想砸店抢人的那个纨绔衙内万墨吗?”戚白商原本懒垂的眼尾微微挑起:“…记得,他怎么了?”“他疯了!”

戚白商本想说没事,谢清晏也是个疯子。

但转念一停,便知晓连翘的意思并非斥责,而是直叙。昨夜还好好的人,不过是当街挨了谢清晏一顿打,今日怎会疯了?戚白商心里略微一沉:“如何疯的?又怎是血案?”“吓疯的!就年前,城南一户人家女子被逼悬梁那事,今日其兄敲响了登闻鼓,原委竞是另一个魏姓衙内和他酒后当街追那名女子,随后强闯民户,逼奸之后竞将人活活勒死,才作悬梁之象的!”戚白商面色发白。

却不是吓,而是气得一-连指甲都快掐得扣入肉里:“畜生。”“可不是嘛,京中之前传这个万衙内如何行凶作恶,没想到他那个狐朋狗友比他还气焰嚣张,竟做出这种事……”

戚白商从怒意里稍定心念:“那另一人呢。”连翘面上难得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酝酿了好几息,她才终于放轻了声,像怕惊扰了什么恶鬼:“听说,万墨吓疯了的原因,就是那个魏衙内被人当着他的面…砍了双手双脚、挖眼割舌,做成了人彘。”

戚白商蓦地白了脸儿。

这次确实是吓得。

见戚白商如此反应剧烈,连翘连忙安慰道:“姑娘放心,此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今日闹开后,阳东来的人都说,这个魏麟池仗着其父是阳东节度使,在逍南等地作恶多端,奸淫掳掠,手中不知多少条良家性命!”“要我说,手刃他的那位女子兄长,才是真正为民除害呢!”戚白商回过神来,面色仍有些白:“作案者,投案了?”“岂止投案,他拎着装魏麟池的麻袋,一道血痕直直拖过闹市,停在南中门前一一然后敲了登闻鼓,要告万墨之父万平生犯赃枉法,以公谋私呢!”戚白商的脑海里忽闪回一个画面。

昨夜近子时,京兆府外,带着笑吟吟的狐脸面具的青年声线温润渊懿,轻缓如泉。

[不必。」

[明日,便有分晓。」

画面碎开,融入血泊,叫戚白商只觉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的恍惚。她蓦地扶案起身。

只是不知是惊得还是吓得,她身影晃了下,在连翘仓皇扶住才稳身。“备马车,”

戚白商咬住唇,忍着某种近乎惊慌的栗然:“去琅园。”宋家,拙思园。

“什么?麟池死了?!“宋嘉康惊声如雷,几乎坐不住,要从椅间站起身来。“三弟,你小声些。"刚说罢话的宋嘉平面色阴沉地压低了声。他向门外示意了眼。

“在自家中,次兄还如此多疑!“宋嘉康不满地怒声,但还是压了音量,“现在还说什么,就该把那一家子人拖出来,碎尸万段!替麟池报仇才是!”宋嘉平皱眉看他:“麟池与宋家的关系向来是秘而不宣,若在这个时候传扬出去,你是想坏父亲的事吗?”

宋嘉康怒道:“那麟池就白死了不成?!他可是我们的亲外甥!”“当然不能,只是我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如今父亲在宫中陪伴陛下议政,这几日都不得见,我这才召来你,同长兄一起商议。”随着宋嘉平的话音和眼神,宋嘉康也看向了座首。一位蓄着美髯的中年白面书生正端坐在那儿,手中捧着茶盏,虑而不言。从始至终,即便是听见了魏麟池的死讯,这位宋家长子亦不曾有过分毫动容。“大哥!"宋嘉康着急地催促。

宋嘉平陵了他一眼,也看向了宋嘉辉,低声道:“兄长,此事还牵连了万平生,若一着不慎,只怕太府寺那边会出事。”直至此刻,宋嘉辉才徐徐抬眼,手中茶盏杯盖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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