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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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身上的背心裹两下就当清洁完毕,咬了一大口,打着哈欠毫无正形地靠在柜台准备看看书。

结果塑封都没撕掉,又被三叔拍了一巴掌,“别吃了。”

李长青腮里还裹着块没来及嚼的梨,震惊且含糊地问:“你现在这么抠门了?你又更年期了?”

“别贫啊。”三叔说,“你家老屋那买主不是今天到吗?你要不——”

难得见三叔说话卡壳,李长青很是好奇地凑头过去。

三叔瞪他,继而叹气,“把那张桌子抬出来吧。”

看李长青没反应,三叔又抬起手。

眼看着巴掌要拍去梨上,李长青赶紧护着书躲远,“我说你打人这毛病真是。”

三叔半气半乐,“还能听见你在这事儿上教育人呢。”

“别说得像我跟个恶霸似的。”李长青从冰柜上捞起自己的帆布挎包,叼着梨把书放进去,“那些有钱人不都是过来看一圈就走?什么时候搬不都一样么。”

也是近一年的事儿,政策扶持,秋芒镇有几个小景区,游客增多,城里的老板开始来买老宅做民宿。

李长青家的老屋在小镇东面,荒了几年,被收进置业委员会的名单里,李长青认真地报了个价,自那之后没事就去委员会打听,上周被通知全款买了。

全!款!

老天奶。

这个消息在李家引起轩然大波。

镇里也有其他卖老屋的,据说是近来民宿行业比较好做,大老板都喜欢跟着政策跑开发的旅游区,就是付钱时总有许多条款,没这么直接又大方的。

李家好赖是体验了一把暴富的感觉。

也没能体验全乎。

人家是把钱打进第三方账户,说是要来验货,确定好了才正式签约。

至于三叔说的那张桌子。

算是老物件,值钱也值钱不到哪去,主要是老祖在的时候一家人就在那吃饭,具有某种历史纪念意义。

李长青没那么长情,但明白小老叔这是念旧,只是支支吾吾挂不下脸来说。

三叔觉得要搬出来,就是觉得这老房子能卖掉。

李长青点头说这就去。

三叔又喊:“叫几个人帮你啊!”

李长青已经发动摩托,一溜烟去了。

“猴一样!”三叔背着手准备回铺子,隔壁猪肉店的老孙支着板凳坐下,从裤兜掏出包烟,给三叔递了一根。

“家里有长青这种小辈,你就偷着乐吧!”老孙眯着眼吐出烟,“哪像我家那小子。”

“二十三了,一点正形没有。”三叔语气里没有责怪,叼着烟也没点,回头看李长青离开的方向。

老孙和他闲聊几句,难免又讲起买屋子的事,作为邻居,老孙没说得太直白,倒是语带希冀,“要能成,长青也松快些。”

“钱啊。”三叔点了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两人的闲聊被一阵古怪的声音压盖。

“咕噜咕噜,噗,咔咔,咕噜,咔,哒。”

这条巷子路面由石板铺就,铺得乱七八糟,棱角四起,什么东西碾过去都会响,却没有过这么诡异的动静,实在让人好奇。

两人同步扭头,看见年轻女人出现在巷道口,因为一身白的原因,整个人都被太阳打得反光。

她头顶的帽檐很宽,圆乎乎地遮住脸,只能瞧见个下巴,人也瘦得很,纸一样晃过来,右手像是受了伤,裹着纱布,左手抬着手机看,身后跟着个半死不活的行李箱。

行李箱由一条拴在年轻女人腰间的彩色带子固定,跟在后头一路跌打滚爬。

走到近处,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才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把头抬起来些,脸也从帽子下露出来,很有礼貌地对着街边正在抽烟的两个人点头微笑。

然后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好像只是和熟人打了个招呼。

有礼貌的生面孔。

三叔和老孙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与茫然。

老孙问:“这谁家姑娘?”

三叔答:“不是镇里的吧。”

年轻女人走出去几步之后带着行李箱调了个头,又绕回来。

她左手拿着手机把自己帽檐往上翻了一些,对三叔笑道:“你好。”

三叔都被搞得局促,“你好。”

“甜吗?”她又问。

三叔发现她指着梨,“甜,自家种的。”

她就不再动了,盯着那筐梨,好像正在思考什么天大的问题。

三叔看了老孙一眼,发现老孙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

然后就是很轻的一声“咔嗒”。

年轻女人解开了腰间的带子卡扣,行李箱扑到地上,她也没回头看一眼,来到三叔面前给他看手机。

“请问您知道这里怎么走吗?”

三叔安静了。

那可太知道了。

老李家的房子,十分钟之前他刚让自己大侄子去那搬桌子。

“你是干嘛来?”三叔决定稳妥发问。

“我来验房。”女人回答。

三叔点点头,尽量详细地给她指了条路,她说谢谢,继而走进铺子,在货架前转了两三圈,拿了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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