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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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从东安茶馆出来,虞白沿着街东绕西绕,回到一家书肆,找到蹲在门外画本摊子边看得起劲的小少年,拍了拍:

“走了,阿洲。”

阿洲这才猛回神,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画册,“公子逛完啦?不再看会儿了吗?”

虞白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原本逛书肆就只是个幌子,是做给徐宏进那边看的,只是怕节外生枝,他才没告诉阿洲。

一开始,他因为这样的任务而惶恐,又因为交给他这个任务的人是燕昭而难过。

可几天下来,他先说服了自己。

能帮到她,难道不好吗?

她的病痛他全无头绪,她的公务他不能插手,其余方面她一概不感兴趣,也就只有联络徐宏进这件事上,他还有点用。

有用就是好的。

而且……

而且,稍后去书房汇报的时候,她还会像那天一样对他吗?

扼着他的喉咙,握着他的呼吸,距离近得像是把他揽进怀里一样。

虞白突然觉得心跳快了,比方才在茶馆里传假消息时还要快。

旁边阿洲边走边东张西望,一回头看见他,小声惊呼:“呀!公子怎么脸这么红?是不舒服吗?晚膳要不要些热汤?”

说着,还伸手要来探他额头。

自跟着他的第一日起,阿洲被他高烧烧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吓到,就对他的身体比他自己还上心。

“没、没有,”虞白退了一步躲开,“晚膳的事……你不用管。等回了府里,我要先去趟书房。”

阿洲点点头“噢”了声,“又去书房啊。哎,对了公子,我在外院都没怎么见过殿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啊?公子你能和我说说吗?”

对上他澄澈的圆眼睛,虞白觉得脸上的烧热越发厉害了。

这叫他怎么说。

他满脑子只能想起燕昭的手。

边上,阿洲还在继续好奇:“听说殿下很凶啊……刚进府的时候,管事千叮咛万嘱咐过,说触怒了殿下死路一条。公子,殿下对你凶吗?殿下会罚你吗?殿下……”

“好了别说了。”虞白一把按住他,“殿下的事不能议论,这是不敬。”

脸上烧得都快发烫了。

罚……那算受罚吗。

应该不算吧,毕竟……

怎么会有人喜欢受罚。

他抬手贴了贴自己的脸,滚烫,忙埋低了头,匆匆朝前走去。

书房外搜过身,虞白推开外间的门,轻手轻脚解下大氅挂在一旁,又理了理袖口衣襟,平复了下呼吸,这才叩门进去。

天色暗了,时值黄昏。明与暗的交际格外安静,暖黄灯下,伏案的人低头忙得认真。

虞白思索片刻,转身走向那个熟悉的墙角。

燕昭应该是想要他这样的吧,他想,这次不用她开口命令了。

视野再次被局限,耳边只闻落笔簌簌声,像某种鼓点,催着他胸口涌起一股股悸动。

有点晕。

是灯影太晃了吗……

不对。好像是心跳太快,才会觉得发晕。

……好安静。

下笔声还在吗?似乎……

耳边越来越模糊,只能听见血流涌过耳膜的轰鸣。

等了多久了?

她为什么……还在忙。

蓦地一股忐忑上涌,虞白忽然紧张起来。

她还在这里吗?她会不会……

……看一眼吧。

就看一眼。

虞白踌躇半晌,刚要回头,突然呼吸一紧。

身后探来一只手,一下卡住他脖颈,指节顶着他下颌,强硬地把他扳了回去。

“站好了。”

心跳瞬间空了一拍,他险些惊呼出声,这才发现燕昭一直就在他身后。

很近,近得都快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什么时候……多久了?

他艰涩地开口:“……殿下。”

“嗯,”燕昭声音听不出情绪,“下午,都照我说的做了?”

好半晌,虞白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去茶馆见徐宏进的事。

快忘干净了。

他点点头,从一片混沌的大脑艰难搜刮记忆,磕磕绊绊说给她听。

每个字、每个字,都会撞上她掌心。

好烫。

好像真的是在受罚。

燕昭垂眸听着,时不时嗯一声让他继续。

其实没几个字听进去。

观察他很久了。坐在椅子上,站在他身后,眯着眼睛看着他,看着碎发间那双耳朵一点点变红。

这就紧张成这样了。

都还没碰他。

掌下,说话时他喉结轻轻地跳,像在颤抖。

他也确实在发抖。他的肩,他的睫毛,睫毛尖上那点若隐若现的水光,都在发抖。

看起来害怕得快哭了,可怜极了,像只引颈就戮的小羊。

也诱人极了。

虞白把能说的都说完了,可燕昭好像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心跳空悬着越来越快,他也越来越不安。

不仅是因为他藏着没说的话——燕昭一直让人跟着他,应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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