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忙(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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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吹了吹,舒坦地喝一大口,才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算应了。耿家这公子是国子监里出名的傲,且脾气不好,卢防之前和他踢过回蹴鞠,对面有人不慎把鞠球踢到耿灏脑袋上,后来一整场耿灏也不管什么输赢了,一直追着人家往人脑门上踢。<3

他便小心地沿着桌边坐下来,想着离他远一点,但见他吃得实在太香,忍不住问道:“这便是单子上售罄的那个茶点么?味道如何?”耿灏本来懒得理他,给他让了座儿已经算自己大度了,这人怎么还自来熟似的,馋上他的米饼了。但看卢防那好奇地伸着脖子看的模样,他虽心里嫌弃,却还是念在之前与他踢过蹴鞠的份上,将手边的碟子往他那儿一推:“你自个尝一口不就知道了?"<1

不吃白不吃,卢防也不是客气的人,谢过一声便取了一块,先拿在手里反复端详。果然是与外头卖的炒米饼、炒米糖、米锅巴都不大一样,外头的大多切成厚厚一块,用炒过的米花用糖搅在一起,吃起来是另一种风味。但姚小娘子做的米饼却很细腻,已看不出米粒的形状,拿在手里很轻,椭圆表面还沾着微微发黄的粉粒,凑近了闻有种鲜甜味,看着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但他咬下去一口,两眼便锟亮。

“嗯!好吃!这也太好吃了!”

米饼在齿间碎成万千片,先是尝到烤过后的燥香,之后立刻被满嘴特别的鲜甜裹住了,那味道不同于他此前吃过的任何一种点心,叫他吃得愣神,半晌才发现旁边耿灏那掩饰不住的嫌弃眼神。

这人怎么比他家耿牛耿马都没见识。耿灏心里撇着嘴,手上却没有停,又吃了一块,一边吃得美滋滋一边想,不就是烤米饼么,有什么稀罕的,回头回家便叫他家庖厨做个十斤八斤来吃。

想曹操曹操便到,耿灏抬眼看去,不知是耿牛还是耿马一头汗跑了进来,将桌上还剩两大包袱的东西扛在肩头,累得气喘吁吁对耿灏道:“灏哥儿,那奴与耿牛先将东西捎回家里去,叫耿鸡先跟着伺候,如何?”哦,那这是耿马。耿灏不满地掀起眼皮道:“你们二人都要去?”耿马哭丧着脸:“耿羊耿猪赶车,龙蛇虎兔四人是专护着您安危不能胡乱使唤的,鼠子狗子那俩山猪吃不了细糠的,吃了您赏的牛乳茶还拉肚呢!我看他们八成是吃不了牛乳的,好些人一吃就拉肚。现东西已装了两大车,都得有人跟着,我俩回去不还得给您收拾?要是叫耿鸡那样笨手笨脚的押回去,回头碰坏了,您又得生气。"<4

他也冤啊!谁知他们灏哥儿嘴上说着小小读书室罢了,能有什么稀罕的,随便看看。结果一进去就跟中了邪似的,在隔壁那文房铺子里,这也买一套,那也买两套,平日里看不上的那些笔墨纸砚、各色书包袋子全拿了遍,说是他其实并不喜欢,只是拿回去赏他那些庶出的弟妹们,顺带给家里老姨娘们也带些好球的。

甚至把铺子里那胖乎乎的十二生肖也全都买下了。<1说是给他们十二个蠢货一人一个正好。<2不提“蠢货"二字,耿马当时还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灏哥儿心里还有他们呢!结账时就被捆得比山高的东西砸得腰都直不起来,幸好他们人多,分了好几趟才全捆上车。

一群不中用的东西,耿灏一听要耿鸡伺候就心烦意乱,胡乱摆摆手:“罢罢罢,去吧去吧!快去快回啊!”

耿马扛起沉甸甸的包袱便走了,没一会儿就换了长得尖嘴小眼的耿鸡一溜烟小跑地进来,满脸高兴地道:“灏灏灏灏灏……耿灏不耐烦地抄起米饼就去堵他嘴,警告道:“闭嘴,今儿你一句话不许说,敢丢了我的脸面,我立即把你踹沟里。”卢防在旁边看了全场,抿了抿嘴,低头使劲地回想着这几日有什么难过的事儿,才算没笑出来声。又在耿灏察觉眯着眼扭过头来时,赶忙假装在认真吃米饼。

不过这饼真好吃,回头他一定也要自个买来慢慢尝。还有这伯牙绝弦配上米饼,真是清雅相宜、清爽又美味!卢防没想到胡人的东西也能这般好吃,他吃完米饼口渴,正好乳茶半温不凉了,便捧起茶碗轻啜一口润润嘴,顿时惊艳地瞪圆了眼,好香好顺滑的茶!他怎么记得胡商开的茶馆里售卖的乳茶都是咸口的?不仅能往里搁炒米,还能往里搁羊肉呢。

卢防吃不惯咸口茶,他还是喜欢加各类果脯蜜饯的抹茶,浮着一层沫子,很香又很雅趣。但没想到姚小娘子的乳茶是甜口的,但又不太甜,喝起来茶香里有奶香,口感如雪片落在春水里那般清正柔滑,有绵密的奶味作衬,把茶底的苦涩冲淡得几乎品鉴不到了。

正好和米饼的味儿浓淡相配。

孟春薄阳透窗棂而入,卢防晒着绵暖的日头,闲闲啜茶。耳畔听着旁边耿灏骂耿鸡,眼前看汪汪只是在吊篮里伸个懒腰便激起旁边的学子们一阵好乖好宝,竟觉着心绪无比宁和。1卢防支着下颌,享受着这美好的晨时,只觉着此处处处都合他心意。还想着等会儿喝完这乳茶,便也过去摸摸汪汪。他方才买乳茶时还瞥见柜上专有个竹篓,里头装了好些田鼠干及鹌鹑干,标价八文一袋,可购于喂猫喂狗。但若是喂汪汪每日仅限量五份,丛伯说汪汪太肥,这样的零嘴不能吃太多。<1

肥吗?卢防丝毫不觉着,心中驳斥,它哪里肥了?一点儿也不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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