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回 花开淡墨痕(一)(2 / 3)
列星司禄星君薄允。
二人自从最初修得正果入主的南斗六星君位便结识,后因各种机缘遭遇,司命星君晋升为司命天神,而这位一贯闲散无争的谦谦仙人薄允就留在南斗星宫内,接了夜子硕身上的担子,却依旧不冷不热的行着官职,后娶了东海萼华,执子之手,浮生一世举案白头算得圆满。
“我这就是西海的茶种最好,知你嗜好此道,便遣人给你送了去了,你还有甚不满意。”言语间已是微露笑意,抬头看看他。
薄允笑着叹了口气,俊逸的五官虽不如夜子硕那般非凡,气段也甚是轩昂透着一股年轻仙家嫌少的从和之气。独步来到来到夜子硕跟前,望着书案上错落的画作细看,骨法用笔极佳,忽而笑起来,口气听之不像在询问。
“介不介意我谈谈她?”
夜子硕淡淡看他一眼,莞尔,摇了摇头。
“你不在,我只能把她放在回忆里。”
薄允闻他的口气如此低柔轻浅,像是一如既往对那女子的小心翼翼,如今她走了,前后两茫茫,他依旧生怕伤了她,如今却不知为何故。
“你花了百年的时间教会她如何握笔勾勒,又画了百年的时间告诉她何是疏密粗细、浓淡干湿,当年我就在想,怎么会有如此不谙此道的女子。”
夜子硕愣了下笑了起来,淡淡的,星眉剑目,深瞳却不离开桌案。
“她不是不会,而是不愿,一腔热血就投在栽树这些合欢树上,哪有那心思。”
听他这么说,薄允挑眉,低笑不语,一一扫过有些被岁月光照的画纸,时隔已久,纸面有些泛黄但绢裱印文却十分考究,想是作画之人十分钟爱,不禁低声道。
“这些不是你手把手教会她的?”他记得那个女子琴棋一绝,画功却不怎么长进,有时被夜子硕逼着学闹了,可不见得喜欢善后。
夜子硕用力捏着画纸,好一会才缓缓松开,勾了勾唇,悠悠开口,
“不是的,这些都是她亲手裱上的。”他抬头望着薄允的惊讶,“她其实一直都会。”
她其实什么都懂。
她只是想我多陪陪她。
男子怔了半晌,不禁敛了笑意,略略有些沉重道。
“綦瑧。”
“嗯。”
“她已经故去了。”
“……我知道。”
他只是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他只是觉得时光好不经用,转眼一晃,她已经离开他好久好久了。
“藂珮阁已被你咒封了那么多年,如今为何突然开了?”双眉敛锁,薄允有些鼻酸的开口。
男子沉默了。
“綦瑧,你要让自己出来,已经太久了,你还有很远的未来。”
抚上男子颤抖难抑的肩,袖手一挥,桌侧上的几锺空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小炉与闻香杯。
“你现在的心,有想守护的人,对么?”
夜子硕眼中闪了闪,有点暗淡,带着痛苦,不回应。他直起身,望着满庭的合欢花,他记得西海的神女殿前也有两株,像永远都触不到的爱人,隔着神邸,日夜相伴。
他记得,那年阿裹主持祭祀大典,一身龙族神服,一瞬神化,一脸冰霜,一人默默地走上那至高的地方。
或许很多故事从很早就注定开始,然后在众人未知的年岁里早已沿着它的命轮运转。
只是当时的阿裹,他不懂,为何日升月落地陪伴了她整整千年,那道背身步步登阶而上的影莫名刺痛了他的眼。
“薄允,数十万年过去了,为何我一心想要好好保护的人,最终我却依旧无能为力……”他笑了一下,苍凉、悲恸无力那般明显。足够令薄允痛心,“从司命星君到司命天神,再到如今的帝位,我一路步步为营、参天悟道,可我依旧保护不了!”
话至最后已然重极,风逸的面庞刹那透出教人心力交瘁的寒意。
薄允默然半晌,屏住呼吸,抬眸一一扫过眼前这座空荡荡的阁楼,曾几何时这里笑语阑珊,锦瑟和鸣,曾几何时这里二心相许,醉忘生死……而如今,萧瑟得令人不寒而栗。
“你在乎的,是么?”薄允叹息,望着男子惊愕迎上的眼眸,怅然一笑,“还不清楚么,因为在乎,所以骇惧悲喜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人一旦在乎,就会乱了心,生了怖。”
他垂眸,抽出压在最层的一张绘图,金栗笺上绘着凌乱难辨的图案,黑乎乎的一团,不着边际的笔功,还有无数不经意留下的小手印子,更无任何画工可言,却沾染着股简单纯真的过往。
“绘的这是什么?”他问。
“一只亲吻海中鱼的猫。”男子答得很快。
“为什么猫会爱上鱼呢?”本是命缘相克的事物。
夜子硕却不禁笑了起来,无端涌起了一股快意。“因为……鱼也爱着猫。”
多么新奇的答案,没有世人附加的各种原因,却是一眼能见的事实。
可綦瑧,你懂么……
“天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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