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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资助过一位破产客户返乡的事情吗,”

那位仁兄铩羽而归,从未丧失追求理想的信念,在朋友的扶持下投身宝康公司做事,经过数年的发愤图强,竟升至总裁助理的位置,并随着业务的扩展重新杀回本市,一天在华龙街巡视,邂逅了四处探访问租的楚歌,了解情况后,立刻动了感恩回报的心思,不但将留存自用的三间门面出让,又介绍了一家声誉极佳的装修公司帮忙,楚歌才得以乘时顺势,马到成功,

“天道好还,”钟秀文眉眼尽舒,啧啧感叹,“乐善好施的人总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也不见得,我一向与人为善,还是摆脱不了厄运缠身……”楚歌一言未尽,瞥见钟秀文的欣喜之色一扫而空,急忙收声,不再说出煞风景的话,此刻店内已有顾客出入,为避免影响生意,楚歌说:“走,去你的办公室看看,”

新办公室里的环境也更加考究,用具摆设处处迎合钟秀文的口味,她却沒有太多振奋的表示,似乎被楚歌一句无意间的牢骚引发了伤感,忽忽不乐地想到,楚歌已是举步维艰,首先挂念的却是替自己排忧解难,虽有因势利导之便,但为了如期完工,日夜辛苦,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此情可感,无以复加,她觉得有一团热烘烘软绵绵的东西在胸腔里升腾涌动,

钟秀文久久不语,背对楚歌坐在沙发的一角,望着墙上的一幅风景画发呆,曲线优美的双肩微微颤抖,楚歌好奇地走上前,遽尔大吃一惊,见她俊秀的脸庞上挂满了泪水,

“秀秀,你怎么……”楚歌张皇无措,

“你已经是自身难保,却还要为我操心……”钟秀文怆然道,看着他因劳累而明显消瘦的脸颊,越发痛惜无比,

“别这么说,”楚歌谦和地笑着,“比起以往你对我的照顾,眼前的事情不值一提,”

“我什么时候照顾过你了……”钟秀文赌气似的极力否认,又象是受尽委屈声泪俱下,

泣涕如雨的样子使楚歌大动恻隐之心,正要伸手轻抚她的肩头,却想起上回冒失的教训,立刻不敢造次,只有婉转相劝,“不要哭了,过一会儿有朋友來,红肿着眼睛不大好看,”

钟秀文掏出纸巾拭泪,抽噎着问:“……谁会來,”

楚歌说,为庆贺新店开张,他和赵经理在附近的鸿兴楼订了三台酒席,以钟秀文的名义邀请了一批客人前來捧场,其中有宝康公司的房东,工商税务机关的官员,以及凌娟、庄世杰等好友,甚至包括陈探长在内,

周全细致的安排令钟秀文感激万分,同时尽量收敛悲喜交加的情绪,从挎包里取出化妆盒,轻敷脂粉,淡扫娥眉,看似闲静安适,却仍旧神驰心荡,并且想到了一个新的疑点,“秀记”的装修美轮美奂,地板、壁纸全部采用品质优良的材料,加上必须交付的一年房租,统共下來不会少于百万,她清楚楚歌的处境,自从变生不测,早已是阮囊羞涩,如何负担起这一笔所费不赀的开销,但她毕竟灵犀透彻,略加思索,便悟出了其中的关节,不由得失声诘问:“小楚,你是不是卖掉了汽车……”

楚歌直认不讳,笑着说:“这次多亏世杰仗义疏财,听说我卖车,以超出三成的价格收购,其实他并不需要车子,只不过趁机相助一臂之力,”

钟秀文啼笑皆非,说:“你这个人哪,真不知是厚道还是愚蠢,人家全盘接收了你的客户和女友,非但不落埋怨,反而赚得一片歌功颂德声,”

“那只是机缘巧合,怨不得别人的,”楚歌不以为意,神态却趋于萎靡,

钟秀文连忙转换话題,说:“你替我垫的钱先记下,等营业上了轨道慢慢偿还,”

“何必太认真呢,”楚歌说:“你我至少还能维持通财之谊吧,”

钟秀文钳口不言,明白锱铢必较的结果会再度伤害对方的尊严,

将近中午,贺客陆续登门,钟秀文走出去应酬答谢,热情而自然,重现往日雍容优雅的风度,大家对新开的店面交口称赞,有的人兴致勃发,当即选购了一两件衣饰,钟秀文格外慷慨,一律七折优惠,

楚歌难以适应喧哗的氛围,正欲躲出店外,却见庄世杰和凌娟携手光临,彼此颔首微笑,庄世杰象是在人群中发现了熟友,走过去招呼,凌娟则径直來到楚歌面前,

“小楚,”她说:“午饭以后你有沒有空,”

“哦,我不和你们一起去鸿兴楼了,”楚歌说,

“怎么,你……”凌娟颇感惊异,想不到一系列庆祝活动的策划者居然缺席最重要的酒宴,

“是这样的,”楚歌解释,“《期货导报》的冯主编约我同去午餐,说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谈,”

“噢……”凌娟释然,显得意态郁闷,

“有什么事吗,”楚歌问,

“我有两张光盘忘在你家里了,上面的资料下午急着用……”凌娟如有隐忧,和楚歌分手后,她已将裕田花园寓所的钥匙完璧归赵,

“这还不简单嘛,你自己去拿好了,”楚歌笑眯眯地说,从衣袋里取出钥匙,“许久不曾莅临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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