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2 / 2)

加入书签

音也极低沉,但是话未说完,采菱已怫然作色,

“你想让我打掉孩子……”她既惊悸,又愤慨,“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居然下得了如此狠心,”

“我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谭少山小声辩解,

采菱目光凄楚,伤心欲碎,似乎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因为情势所迫,谭少山沒有初为人父的欣喜倒可以谅解,却也应当处心积虑设法保全,不料竟动了惨无人道的念头,要彻底剥夺孩子生存的机会,况且,吃下堕胎药后吉凶未卜,倘若导致崩漏,继而气血两亏,缠绵病榻,不但难以掩人耳目,只怕就此红颜凋零,可见他对自己毫无怜惜之情,

“这个主意还不大高明,”采菱睥睨着说:“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杀掉,然后毁尸灭迹,岂不更加省事,”

谭少山满面羞惭,说:“不同意也不要发火嘛,咱们可以再作打算,”

采菱夷然不屑,连连冷笑,

“就算要逃走,也得三思而后行,”谭少山赔声下气地说:“你知道这几天我忙得不可开交,元宵节又快到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张罗,实在腾不出功夫仔细揣摩……”

“这些我不管,”采菱漠然打断他的话说:“反正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假如你不愿和我同归于尽,就趁早回去准备,”

“我明白,我明白,”谭少山不迭地说,伸手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先不必心急,容我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虽然满口答应,脑海里却仍是一片迷茫,就象一个素食多年的人,面对一盘油滑肥腻的红烧肉,即使饥肠辘辘,也难免产生畏怯抵触的情绪,但对暗含胁迫的叮嘱又不敢掉以轻心,自从上一次啮臂为盟,他身上的疤痕时常隐隐作痛,越发认识了采菱的偏激与刚烈,也猜不出这种性格的蔓延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神志昏蒙之际,仓皇跳窗离去,以至于险些跌倒崴了双脚,

谭少山的失态采菱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几分不安,却别无缓解之计,她非常清醒,想要改变少山狃于故辙的观念绝不容易,唯有疾言厉色,一针见血,好在來日方长,等到逃脱虎口,再以百倍的温柔弥补,自我安慰着,她全神贯注地期待,但一腔痴情始终得不到回报,元宵节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又到了龙抬头,谭少山依旧安分守常,丝毫沒有见机而作的动向,

白天偶尔相遇,多半有人在场,无法畅所欲言,只得投以质询催促的眼神,谭少山纵然意会,却一直装聋作哑,脑袋恨不能垂到裆下,就象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饶是如此,也可以感觉到采菱呼之欲出的懊恼,近乎怨毒的目光仿佛无数黄蜂的尾针,疯狂地刺向他的脊背,这时候两人之间的脉脉温情早已火烬灰冷,残存的只有责难与推诿,

采菱不甘虚耗光阴,事实上握蛇骑虎的形势也不允许多作迟疑,每天早起都要经历胃酸涌动,肠腑翻腾的过程,有两次差一点被莲子发觉,长此以往,秘密必将败露,她忍无可忍,便决定故伎重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