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卢克西（1 / 2）

短剑和长刀在空中撞在一起，卢克西从没见过如此锋利的武器。她所用的短剑是暗精灵工匠的杰作，用最好的钢铁反复锻打，以魔法塑型，坚硬锋利。但是现在，剑锋上已经布满了豁口。西岚的刀锋正一分一分地吃进短剑的剑身中，这样下去，他切断这把剑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然而卢克西别无选择，只能全力压下剑身。西岚的刀法比她想象的更好。以前在练习的时候，卢克西在宇身上见识过这种虚祖流刀法。精准优雅，流畅犀利。其实早在九年前，在悲鸣洞窟中卢克西就见识过西岚的战斗技巧。

比起那个时候，现在他更强了。卢克西集中全部的意志和力量来对抗西岚的刀锋，以至于没有发现别人靠近。

然后，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传来，这股力量是向下的，刚猛而难以抗拒。一把颜色黝黑的巨剑压住两人的刀剑，把相互对抗的力量转入地下，接着剑身平展，将两个人分开。

“这他妈的究竟是暗精灵的叙旧方式，还是虚祖的叙旧方式？”

阿甘左看起来憔悴了一点，脸上满是疲惫。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那样走到卢克西面前，弯腰吻了她，顺手抓起她的剑，插回她的剑鞘。接着他转身走向西岚，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一样的拥抱。

“我一回来就看见宇在哭哭啼啼，问了之后才知道你们俩跑出来玩这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嗓门还是很大：“西岚，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西岚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将长刀收回刀鞘中，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卢克西这才发现宇，凯丽，甚至艾尔索拉都跟了过来，甚至还有一小队德罗斯的士兵。宇几乎是扑在了西岚的身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凯丽正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西岚，艾尔索拉看起来不知所措。卢克西自己也感到一阵难以抗拒的疲惫，两个膝盖里像是灌满了醋一样酸痛。

“别看热闹了。来两个好心人帮帮忙，把这两位调皮的孩子带回我的住处。”阿甘左沉郁地冲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喊。两个士兵走向西岚，客客气气地搀扶他起来。阿甘左挽住卢克西的胳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跟西岚交手可不是轻松愉快的事情，紧张过后，疲惫和恐惧潮水一样涌过来。不过卢克西知道，现在西岚也一样不好受。一名德罗斯士兵扶着卢克西的另一条胳膊，慢慢地走回营地。阿甘左的确没有权力调用士兵们，但是这些士兵尊敬强者。卢克西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自己和西岚较量了一个小时的地方。松软的沙地上布满了纵横的梭子形凹痕，那是剑气划出的痕迹，几个小时后就会被风抚平。

“你应该感到庆幸。”阿甘左在她耳边低语：“你这个直肠子的女人，做事都不考虑后果吗？”

卢克西吐了吐舌头。阿甘左轻声地责备着她：“西岚的剑术要比你好，不过我知道你也隐藏了自己的力量……告诉我，你想没想过如果我没能及时赶回来的话，这场比试的后果？”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呗。”卢克西舔舔嘴唇，小声回答。阿甘左那一吻的滋味真是回味悠长……

“如果是你死了，我会为你复仇。西岚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但是如果你被他杀了，我一定会杀了他。”阿甘左的声音更低：“然后……”

“然后？”

“宇那个孩子会怎么做？”

卢克西的额头上渗出冷汗。

“对不起。”她低声说道。

如果是别人杀了西岚，宇会为他复仇。但如果是阿甘左……

卢克西了解宇。她将西岚视为父亲，也将阿甘左视为父亲。

她会自杀的。

“你从骨子里还是个暗精灵。”阿甘左说：“你得学会为别人考虑，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直……”

“我错了嘛。”卢克西疲惫地回应着阿甘左的责备。阿甘左在她耳朵上轻轻亲了一下，热烘烘的气息叫她的双膝更加酸软。

阿甘左从诺斯玛尔带回来一个鼓囊囊的皮口袋，里面装着一具死尸。卢克西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这具尸体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随军的术士们用纯酒、粗盐和沥青处理了这具尸体，然后送回赫顿玛尔的炼金术师学会做进一步的研究。卢克西则倒头就睡。一直到太阳西斜才起来。关节还有点酸痛，不过已无大碍。当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时，阿甘左和西岚还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对饮。叫她惊讶的是，凯丽居然就坐在西岚身边，与他有说有笑。一种被背叛的不快涌上心头，她径直走到阿甘左身边坐下，随手抓起一个酒瓶，仰头灌下半瓶甜葡萄酒。凯丽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西岚从天界回来。”阿甘左搂住卢克西的肩膀，把一个装满了炖肉的碟子放在她面前：“他带来了凯丽家乡的消息。”

想到凯丽一天到晚都念叨着要回到天界，卢克西多少理解了一点。当一个人离开家乡太久的时候，任何带来家乡消息的人都会让她亲近——哪怕他是来要她的脑袋。

“凯丽以前在天界混的不错。”凯丽跟卢克西结结巴巴地解释：“就是有点嚣张了。所以天界有人惦记着让凯丽挺尸也是